劉秀也是人,而且他是正常人,不是心理變態,他也願意聽好話,願意聽人誇讚他。
見劉秀和鄧禹、朱祐都誤會自己了,郭悠然正色說道:“臣女說的是實話,陛下身上的氣蘊,的確是紫氣沖天!”
劉秀還特意低頭瞧瞧自己的身上,反正他沒在自己身上看出有什麼紫氣。
他笑問道:“那麼仲華和仲先呢?”
“右將軍和大將軍也都是有大氣運的人,身上閃現金光。”
郭悠然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秀和鄧禹、朱祐再次大笑,不管人家姑娘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違心話,聽起來著實是讓人渾身舒暢。
劉秀對郭悠然的印象很好,向郭伋擺擺手,說道:“我們去大殿裡說話!”
他們一行人,去到清涼殿,入座之後,有內侍端送上來糕點和茶水。
劉秀含笑說道:“今日,就算是我們私下裡的小聚,都不必客氣,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說!”
鄧禹、朱祐、郭伋、郭悠然一同向劉秀欠身施禮,說道:“多謝陛下!”
劉秀看向郭伋,說道:“我也該向郭州牧道個歉啊!”
郭伋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劉秀說道:“王禹行為不檢點,王太守固然教子無方,但我也有責任啊!所以,我該向郭州牧道個歉!”
“陛下折煞微臣了!”
郭伋連忙離席,跪地叩首。
劉秀擺擺手,說道:“郭州牧快快請起!”
等郭伋回到座位,劉秀又意味深長道:“以後,不僅是王禹,其它的官宦子弟,權貴之後,都應自省其身,切不可依仗父輩之廕庇,為非作歹,無法無天!”
鄧禹、朱祐、郭伋面色同是一正,齊齊拱手施禮,說道:“陛下聖明!”
劉秀目光一轉,又看向郭悠然,問道:“郭小姐……”郭悠然欠身說道:“陛下叫臣女悠然就好。”
劉秀含笑點點頭,問道:“悠然可是從蜀郡而來?”
“正是!恩師家住蜀地。”
“可有去過成都?”
“臣女正是從成都來的洛陽。”
“成都現在如何?”
郭悠然垂下頭,小聲說道:“臣女離開成都時,正趕上大司馬破城,縱兵三日,成都百姓,死傷無數,屍骸滿城,生靈塗炭……”她話沒說完,郭伋重重地咳了一聲。
吳漢在成都的所作所為,令人髮指,但陛下又是怎麼處置的?
下詔斥責!僅僅就是在詔書裡罵了吳漢一頓,沒有降職,沒有罷官,更沒有削爵,換句話講,實實在在的懲處,一樣都沒有。
很顯然,陛下對吳漢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太過氣惱。
在陛下面前埋怨吳漢的不是,這不是故意觸陛下的黴頭嗎?
劉秀看了郭伋一眼,而後,對郭悠然說道:“大司馬做事,的確是過激了一些,但大司馬這麼做,是有很多種原因的,旁人或許難以理解,但朕能理解。”
正因為他能理解,很多時候劉秀都打心眼裡心疼吳漢,甚至連裝裝樣子的懲處,劉秀都不願意用在吳漢身上。
稍頓,他深吸口氣,說道:“對蜀郡,我會免除賦稅三年,以做補償。”
鄧禹、朱祐、郭伋連忙拱手施禮,說道:“陛下聖明!”
郭悠然則喃喃說道:“但死去的無辜百姓,再也活不過來了。”
朱祐沉聲說道:“郭小姐此言差矣,成都之百姓,真有無辜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