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到了清涼殿,時間不長,鄧晨便到了。
進來之後,他深施一禮,說道:“陛下!”
放下手中的奏疏,劉秀向旁擺擺手,示意鄧晨落座,而後,他問道:“偉卿,刺客之事調查得如何?”
鄧晨正sè說道:“縣府正在追查刺客的行蹤。
醉香閣的掌櫃、夥計乃至當時在場的食客,微臣都已一一調查過了,他們與刺客並不干係。
當時,刺客是從外面爬上二樓的窗戶,悄悄潛入進的醉香閣。”
劉秀邊聽邊點頭,這些事情,和他猜測得差不多。
他問道:“那麼,李子春和李子玉呢?”
鄧晨說道:“李子春什麼都沒說,李子玉受不住刑,承認他私通刺客,不過在很多細節上,他又說不上來,依微臣看,李子玉的招供,只是為了不再受刑。”
為了不受刑,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就承認自己私通刺客,劉秀都差點氣樂了。
鄧晨說道:“李子玉就是個紈絝、草包,此人不值一提。”
劉秀笑了笑,問道:“以偉卿看,李子春和李子玉會不會與刺客私通?”
鄧晨沉默片刻,搖搖頭,說道:“微臣以為,他二人應該也和刺客無關。
李子春是商人,在洛陽的生意做得很大,他沒有理由去勾結公孫述,李子玉則是個草包,即便他想去勾結公孫述,恐怕,公孫述也看不上他。”
劉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話鋒一轉,問道:“聽說,趙王和李子春的關係很好。”
鄧晨應道:“是的,陛下。”
“趙王可有去找過你?”
鄧晨愣了愣,隨即苦笑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陛下啊!”
劉秀勾了勾嘴角,說道:“不管李子春和李子玉與刺客有無關係,這兩人,暫時都不要放,就關在你廷尉府,讓他二人多吃些苦頭。”
即便李子春、李子玉和刺客一點干係都沒有,但他二人企圖對麗華不軌,卻是實實在在的。
鄧晨先是不解地看向劉秀,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陛下為何要自己這樣做了。
他搖頭而笑,說道:“陛下,正所謂不知者不怪嘛!”
“正是因為不知者不怪,我才留他二人的性命,否則,現在他二人還焉有命在?”
劉秀冷哼了一聲。
鄧晨不再多言,躬身說道:“微臣知道了。”
稍頓,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陛下不肯放李子春和李子玉,微臣以為,趙王很快就會來找陛下了。”
劉秀皺了皺眉頭,幽幽說道:“希望,叔父能非得清楚是非曲直。”
鄧晨欲言又止,最終暗歎口氣,什麼話都沒說。
劉良的年紀越來越大,子女封侯的封侯,嫁人的嫁人,都不在身邊。
而劉秀終日在皇宮裡,處理政務,忙得團團轉,根本不可能時常去趙王府探望劉良。
其實,劉良是很孤獨的。
現在有這麼一個人,經常出現在他的身邊,陪著他、捧著他,逗著他、哄著他,讓他開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李子春也算代替他們這些晚輩盡孝了。
單憑這一點,劉秀是應該對李子春網開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