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禹說道:“理應是洛陽令。”
劉秀已經定都洛陽,洛陽令其實就相當於長安的京兆尹,通俗點說,兩者都是首都的市長,只不過前朝的首都是長安,京兆尹是首都市長,現在劉秀定都洛陽,洛陽令是首都市長。
看起來,洛陽令的地位應該和京兆尹旗鼓相當,實則卻不然,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職權、規模,洛陽縣府都與京兆尹相去甚遠。
最明顯的一點,京兆尹可以上朝,參加朝議,而洛陽令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現在鄧禹主張讓洛陽令來整治京城的秩序,其實就是在抬高洛陽令的地位,擴大洛陽縣府的規模,給予洛陽縣府更大更多的實權。
“董宣。”
劉秀喃喃唸叨一遍洛陽令的名字。
鄧禹說道:“陛下,董縣令鐵面無私,嚴苛執法,據說,已有一年多的時間,無百姓到縣府擊鼓鳴冤,可見董縣令對洛陽治理的頗見成效。
現刺客猖獗,微臣以為,當擴充洛陽縣府之編制,適當給予洛陽縣府之調兵權,以此來緝剿刺客,維持洛陽之太平盛世。”
劉秀沉吟片刻,環視在場眾臣,問道:“諸君以為如何?”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董宣是個酷吏,屬六親不認的主兒,朝中的大臣,不少人都有被他得罪過,所以在朝中,董宣也不太招人待見。
現在群臣之所以附議,不是他們都支援董宣,完全是看在鄧禹的面子。
見群臣都附議,劉秀又琢磨了一番,點點頭,說道:“右將軍,關於此事,你寫一份奏疏給我。”
“是!陛下!”
鄧禹躬身施禮,而後,他又補充道:“陛下,以後之朝議,也當邀洛陽令才是!”
劉秀應道:“準!”
接下來,劉秀又和群臣商議起其他的事務。
王元不關心政務國事,那些也不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他只負責糾正天子的錯誤,本來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結果被鄧禹一打岔,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好不容易等到鄧禹告一段落,陛下又和其他大臣商議起政務,他插不上嘴,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
今日的朝議,時間稍長了一些,一直到晌午才結束。
散朝後,劉秀率先起身離去,沒給王元揪住自己嘮叨的機會。
離開卻非殿有一段距離了,劉秀這才長鬆口氣。
張昆見狀,頗感無奈地說道:“陛下乃堂堂天子,又何必怕他區區一個王元?”
劉秀笑了,擺手說道:“這不是怕啊!”
他是受不了王元的嘮叨,而且王元的嘴巴太毒,有時候把自己惹得一肚子的氣,又無從發洩。
言官,都是正值、忠貞、不懼死的直諫大臣。
君王不殺直諫犯顏者,這是自古以來便有的傳統,作為明君的劉秀,當然更會遵守。
所以,他不犯錯還好,一旦犯了錯,他是能躲就躲,能早躲就不晚躲。
劉秀恍然想起了什麼,對張昆說道:“你去前庭,宣廷尉到清涼殿見我。”
“是!”
張昆答應一聲,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