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不清楚蔣青到底是為什麼與僅有一面之緣的我領下結婚證，但是我能夠肯定決計不會是因為感情。
腦海裡浮現出我那高傲的妻子冷淡之中暗藏嘲諷的嘴臉，我的眼底露出一絲扭曲。
許是我面上的表情太過於猙獰，更何況我本身面色就很不大好，在她眼裡反倒是成了我明白了自己在蔣青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然而她卻並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明白，或許在蔣青眼裡，我也不過是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又能隨意踐踏的小狗而已。
“怎麼，心裡難受了？”蔣雯麗發出一聲極為短促的嗤笑，她撩起長髮，姣好胴體在單薄睡裙的勾勒之下，帶著優美的弧度，盡數暴露在我的視野之中。
“沒……”我的呼吸有些急促。
而蔣雯麗明顯也是察覺到了我的反應，紅唇勾起，露出一抹明豔的笑容，咯咯咯地嬌笑起來，“你是不是喜歡我？”
和那天如出一轍的話，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
我愣了一下，在下一秒便反應了過來，這個答案我瞭然於心。
喜歡，當然是喜歡的，只是我有承認的權利嗎。
沒有。
最後，我動了動嘴皮子，但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而是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這個令我一見鍾情的女人，她捱得很近，與我不過是一步之隔，只要我往前踏一步，就能將她摟緊在懷中，輕嗅她身上的體香。
在一瞬間，我憶起了那日她在我的臂彎裡化成柔水，還有那令人血液沸騰的嬌喘。
我的喉嚨有些乾澀，下意識嚥了一口唾沫。
她是我喜歡的人，但她也是我妻子的妹妹。
“對不起。”
對不起，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承認，我需要蔣青承諾給我的餘下一筆錢，現在已經做到這個地步，更是不能功虧一簣。忍著胸口泛出來的刺痛，我後退了一步，與蔣雯麗拉開了距離，哪怕這樣會惹惱眼前這朵嬌豔柔美的玫瑰花。
果不其然，在看到我的反應之後，她烈焰紅唇邊上的那抹弧度在頃刻之間垮了下來，而那雙被我發自內心的讚美過的靈動眼眸，如今更是結起了一層冰霜。
不過是須臾間，我們之間就多了一道彷彿永遠都沒辦法越過的鴻溝，而這一條鴻溝還是我親手劃開的。
最後，她將照片拍在了我的胸口上，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我沒有伸手去接，所以那張照片就這麼直直地掉落在我的腳邊。
我們不歡而散。
或許之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親近。
我的胸膛之中一下子空了下來，就好像她一走，就把我的心也帶走了，難受得狠。我在原地站了許久，久到我雙腿開始發麻，這才眨動乾澀的眼睛，撿起地上的那張照片。
我將照片擺到眼前，瞧了幾眼，索然無味。
於是我就點起了煙，濃重且又嗆鼻的菸草味麻木了我的神經，讓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忘記了一切，而周圍令我魂牽夢縈的香味也淡了徹底，到最後再也聞不到一絲一毫。
但是我的理智並沒有徹底被蠶食乾淨。
天已經是黑了，而我作為蔣青的丈夫，在蔣青的家裡，也自該與她同房。
我不知道我的心裡現在是失落偏多，還是慶幸偏多，總而言之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被我緊捏在手中的照片顯然不能夠被蔣青發現。
我看著打火機明亮的火焰燃過照片一角，不一會兒便燒去了大半，我鬆手，看著那團火焰落在了地上，也沒有再多管，直接轉身朝著蔣青的房間走去。
“又抽菸了？”我那高傲的妻子抿出輕蔑的笑容，意味不明地說著。
很顯然，她並沒有睡。
在我推門而入的時候，蔣青就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坐在床上看著我進來。
明明是我站著，她坐著。
可在蔣青厭惡中帶著不屑的眼神之下，讓我有種她在俯視看著我的感覺。
“嗯。”我含糊地應道，心裡浮現一絲莫名的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