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媛一向對誰都十分的親切,又是個敢愛敢恨的主兒,平素裡也是親和力十足,之前因為橫亙在賀言愷和穆皎中間,與穆皎是有個隔閡,但是,到底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小心眼,小肚雞腸的人,也沒有什麼正面的衝突,很快就沒有任何問題。
相逢一笑泯恩仇?不過,也沒有什麼恩仇。
過了會兒,飯菜上桌,穆皎跟莫爾坐在一邊,薛茗予和蕭媛坐在另外一邊,穆皎自然變成了照顧莫爾吃飯的那一個。
吃飯的時候,蕭媛倒是沒有說什麼的,畢竟孩子也在呢,她很有分寸。
穆皎也確實按照約定,吃的很快,也沒有什麼胃口,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突然沒胃口,心裡頭堵得上,看著這麼美味也食不知味。
撂下筷子以後,莫爾也差不多了,她給莫爾擦了嘴,就起身說:“我帶莫爾下樓消消食,你們慢慢吃。”
薛茗予還沒說話呢,蕭媛就說:“好啊好啊,不過別走太遠了,天黑了,莫爾多穿點衣服,彆著涼。”
“好。”
穆皎轉身牽著莫爾的手離開,門開啟,她出去,蕭媛看著他們走了,才撂下筷子沉著臉色看著薛茗予:“你看著我。”
薛茗予黑著一張臉冷冷掃了她一眼:“怎麼?”
“你什麼意思,就這麼不想和我一起吃飯嗎?我找你,你不出來,那我就上你家來了,你還要帶著穆皎,知道的說你和穆皎沒什麼事,就是好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有事,她要給你孩子當後媽呢。”
話音落下,叩叩叩敲門的聲音響起。
蕭媛擰了下眉頭,將頭轉向一邊,薛茗予蹙著眉,嘴角微微下沉,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幽寒,起身走過去。
門推開,就見穆皎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眼神有些空洞,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了一大截,臉色煞白。
見狀,薛茗予立刻扶住她:“怎麼了?”
穆皎沒有出聲,莫爾就害怕的說:“接了個電話,就這樣了,好嚇人。”
他抱住薛茗予的腿,薛茗予則揚聲道:“蕭媛。”
“怎麼了?”她走過來,薛茗予就囑咐道:“把莫爾帶進去。”
蕭媛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而且穆皎這是怎麼了……就好像家裡死了人一樣。
蕭媛只好乖乖將莫爾帶進了房間,安撫了兩句,給他看動畫片,再出來的時候,就聽穆皎,顫抖著聲音說:“賀言愷……賀言愷他……他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彆著急,慢慢說。”薛茗予扶著她進來,可是,剛剛走一步,穆皎就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疼,薛茗予忙蹲下身來扶住她:“穆皎,你振作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穆皎握住他的胳膊,緊緊的握住,再抬眼的時候,眼眶裡便蓄滿了淚水,一字一句的說:“受傷了,昏迷不醒,多處骨折。”
剛剛,就在剛剛,B市市醫院的一名護士打來電話,親口告訴她:“你是穆皎吧,賀先生通訊錄第一位就是您了,您方便的時候來一趟市醫院吧,賀先生受傷了,很嚴重,目前身體多處骨折,昏迷不醒,是一位叫許邵平的先生吩咐我打來的,您儘快來吧。”
之後,那護士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好像在做的是一件秘密的事情,不能叫人知道的事情。
而她便是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她壓抑著,儘量壓抑著自己,她知道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去B市,所以她回來了。
蕭媛聽到這個訊息,也是詫異的緩了好久,好好的人怎麼說出事就出事了,她走過來,和薛茗予將穆皎扶起來。
沉吟了下,說:“不會有事的,只是骨折而已,傷筋動骨一百天,很快就好了,至於昏迷不醒,很正常啊,受傷了嗎,都需要休息的,不要擔心,我們這就過去。”
穆皎強忍著淚水,她知道自己不能哭的,她啊,就是這樣,除非是崩潰到忍不住了,不然真不願意掉下淚水。
去B市的路上,她整個人看起來是鎮定的,至少在面部上,他們趕上最後一趟航班,到B市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
她上飛機之前,又給賀言愷的手機打了電話,但那個時候已經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薛茗予則跟B市熟識的朋友打聽,也都沒有聽說這件事的發生。
“會不會是假訊息,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出事,只是為了惡作劇?”
蕭媛說的這個事情吧,不是沒有可能,但到底有些不靠譜,薛茗予暗了暗神色,意味不明:“就怕是有些人不安好心。”
“什麼意思?”蕭媛低聲問他,他則看著穆皎,緩緩道:“惡作劇基本不可能,賀言愷不會讓別人對自己惡作劇,而且許邵平可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不可能讓人近了賀言愷的身拿走他的手機,若事情是真的發生了,護士又躲躲藏藏的打這個電話,那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隱瞞,為什麼隱瞞?”
蕭媛心下一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穆皎閉上了眼睛,終於說了一句話:“為了讓他死。”
到了醫院以後,薛茗予到護士站詢問賀言愷的情況,得到的答案是,醫院並沒有這樣一位病人。
這就很能夠說明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