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之拿起玉笛,瞧著姑娘,鄭重的點了點頭,池魚開心了起來,這才想起德音姐姐還在看髮簪,終是有些不好意思:“綏之哥哥,德音姐姐不會怪我吧~”
綏之點了點姑娘的鼻尖:“沒事的,我們回去便好。”
而這邊雅間裡,陶大人沒再看那副畫卷。
倒了杯茶水,這次是碧螺春,陶大人喝了口,察覺出來滿口生香,才開口說道:“以衎,你們同薄府路上遇見了?”
以衎也喝了口茶,將一份糕點放在溫行面前,“是碰上了。”
瞧著溫行吃了一口,眉頭微皺,這才遞過去一杯茶,“父親,薄綏之是個君子,池魚瞧上他,倒也是理所應當。”
陶大人顯然是知道以衎會說什麼,只是到底意難平,“那可是你妹妹!才多大點人,談什麼婚論什麼嫁!”
溫行和以衎對視一眼,紛紛壓住了嘴裡的話,也不知是誰打從池魚出生開始就在攢嫁妝,也不知是誰悄咪咪的打探揚州城裡的青年才俊,不過這些,瞧著父親紅了的眼,到底沒說出口。
以衎站起來瞧了眼窗外,向著溫行說道:“池魚她們也該回來,子御,你去瞧瞧她們在哪裡。”
溫行應聲出了門,陶大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瞧著以衎。
良久,以衎跪了下來:“父親~”
陶大人瞧著跪在眼前的青年,一眨眼已經二十載了,從呱呱墜地到如今頂天立地,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傻孩子,起來!”
陶大人想著上前扶起兒子,以衎卻是長伏不起。
“兒子不孝,怕是無法傳宗接代。如今池魚,也有了心悅之人,父親,您便成全了吧。”
陶大人手中的杯盞到底沒能穩住,啪的碎在腳邊。
“你,說什麼?什麼叫無法傳宗接代???”
以衎跪著,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父親,您養我二十年,已經足夠了,無需再為了那莫須有的恩情,再賠上池魚一生。以衎,本就該孑然一生,此生為陶家人,已是足夠了。”
以衎又重重磕了三個頭,陶大人氣急了,一腳踢在以衎胸前,留下難看的痕跡。
“你在說些什麼!你有什麼臉面說這些話!你給我起來,你這個不孝子!”
以衎瞧著自己父親,急的跳腳的模樣,實在可愛的緊,“父親,我歡喜子御。”
時間一下子凝固了,空氣一下子稀薄了,有什麼東西墜地的聲音。
陶大人再說不出一句話,他瞧著自己的兒子,養了二十年,什麼德行,他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家兒子,瞧著溫順,實則從不聽話。
心中有主見,想要什麼,便會竭力爭取,從小到大,沒有他拿不到的東西。
重感情,又薄倖。
他看著這個兒子,說不出一句話,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子御,他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