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震動,侍衛開啟門,朦朧間只見一席粉裙款款而來。
梁畫月眉間隱約有青白之色,穿著不合時令的厚衣衫,似乎畏寒得很。在地牢這樣的陰冷之地,她咳嗽地更加厲害。
但看到餘青禾的時候,梁畫月還是強撐著抽了一鞭過去。柳尋音用身體護住弟弟,鞭子卻未如預料之中打到她的身上。她回頭一看,溫燼神情冷峻地用手抓住鞭子,手背被抽出一條紅色傷痕,已經見了血。
“你竟敢!”梁畫月氣得很,想抽走鞭子。溫燼的力道極大,鞭子紋絲不動,反而讓她咳嗽地更厲害。
“你身上可是有寒毒為清?”柳尋音扶住餘青禾問她。
梁畫月聞言一驚,她的神情佐證了柳尋音的猜測。
柳尋音側身到她背後,一掌下去,梁畫月吐出一口黑血。
“小姐!”旁邊的丫鬟驚聲扶住她。地牢的侍衛聞聲迅速趕來,將幾人團團圍住。
“你們都退下!”梁畫月只覺胸口舒緩不少,溫熱的元氣在胸腔內回覆湧動。
“多謝。”她看了柳尋音一眼。
柳尋音一笑:“想來梁姑娘不過和我弟弟置氣,並不想要他性命。只是我弟弟受傷見血,在這溼冷的地牢恐難痊癒。姑娘何不等他醒來,我讓他親自向你賠禮道歉。”
“何況梁杜兩家一向交好。姑娘和我弟弟的矛盾不解開,豈不壞了兩家和氣。”
“杜家?你們是簫楚門的人?”梁畫月吃了一驚,態度鬆緩對侍衛說道:“把他們軟禁到廂房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能出來。”
廂房已比地牢好上不少。柳尋音把餘青禾扶到臥榻上,仔細檢查他的傷口。
在陌生的環境裡,溫燼的提防心理很強。他環顧四周,檢查了臥榻。道:“尋音姑娘,我守著舍弟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門前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溫燼握緊身旁的佩劍,低聲責問:“是誰?”
來人神情緊張,迅速地關上門。柳尋音定睛一看,是梁畫月身邊的侍女。
“這是我從小姐藥房偷出來的止血丹。其他的我不認識,隨意拿了一些,它們擺在一起,應該都是皮外傷的藥。”
柳尋音開啟蓋子聞了聞,確認無誤之後敷在青禾的傷口上。
侍女緊張地看著:“這位公子還好嗎?小姐也不是有心傷他的。”
“無大礙。多謝姑娘贈藥。敢問姑娘如何稱呼?”柳尋音問道。
“我叫琉璃。”侍女的神色舒緩了不少,“沒事就好。”
“琉璃姑娘,可是有事要問。”溫燼在一旁察言觀色許久,吐字問道。
琉璃看了溫燼一眼,點點頭。說道:“尋音姑娘。我家小姐今日受您一掌,緩和了不少。只是整日睏倦欲睡,渾身發軟,似乎還沒完全痊癒。姑娘既能一眼看出小姐身上有寒毒,就一定可以治好她的。求姑娘不計前嫌,醫治我家小姐。”
“還需要金針將餘毒逼盡。”柳尋音道:“那一掌只將她體內寒毒逼出了大半。”
“原來如此……”琉璃眉頭緊皺:“尋音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治病救人醫者本分。只是要麻煩琉璃姑娘先幫我們脫身。”
“門口這些侍衛不會輕易放人的。除了小姐,他們只聽從家主的指令。可我要是去找老爺夫人,會被小姐罵死的。”
“放心,琉璃姑娘。我們不會為難你的。”柳尋音拔下發上的一根木簪。“只需麻煩琉璃姑娘找個夥計,以此為信物,傳口信給杜家大小姐。只需四個字:清音繞樑。”
“杜家大小姐?是簫楚門已經出閣的杜若小姐?”
“是,有勞了。”柳尋音道。
“好,我盡力。”琉璃鄭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