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車廂門,挽兮才發現原來鄢列早在這裡等著了。
“你剛才沒被發現吧?”她登上馬車問道。
“沒有。”早在訾秀曼靠近的時候,鄢列就已經察覺到她的行蹤了。
挽兮看了看鄢列隱藏在兜帽下的頭髮,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不過顧忌著有田寶兒在旁邊,決定還是先把她送走以後再提。
“不介意我蹭車吧?”前方忽然有人慵懶地開口,這熟悉的腔調可不就是醉生?
挽兮探頭一看,果見紅衣黑髮的男子斜倚在路旁,微挑著一對桃花眼,悠遊自得地等著他們。
“如果我說介意,你就不蹭了嗎?”鄢列不冷不熱道。
“還是你瞭解我。”醉生笑起來如春水盪漾,不過一閃身就躍上了馬車,“那我就不客氣了。”
挽兮原本以為醉生來了,和鄢列湊到一塊兒會不得安寧,可是她想多了,這一路太平得很,這兩人全程就沒說過多的半句話。
兩天以後,他們在一個稍微繁華點的小鎮上將田寶兒放下,這才真正啟程前往他們的目的地。
“我們不是回山谷?”挽兮這才察覺到路線好像有些不對。
“當然不是,否則我也不會和你們順路呀。”醉生靠在迎枕上懶洋洋地回答,又從隔壁茶几上捻起了一塊點心送入口中。
原本這馬車裡是沒有這些東西的,都是醉生到了那小鎮上自己掏的腰包,他原話的意思是,一路這麼長,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坐硬車廂。
他用自己的錢享受,挽兮和鄢列沒理由說不。
“那我們去哪裡?”透過車窗望著外頭莽莽山林,挽兮不確定地問。
“長明閣。”這回鄢列坐在外頭開了口,“我有事情要處理。”
“是見閣主嗎?”挽兮可還記著丁家堡遺孤那樁事。
鄢列頓了頓,過了幾秒才“嗯”了聲。
“你們長明閣的閣主,名字叫聞人寇麼?”挽兮想起玉山嶽在密會上的推斷來,自她認識鄢列以來,他口中的這位閣主可是一直都健在的,否則一個死人如何能下達命令?
如此想著她又問道:“那些江湖之人都說他已經死了,難道你們有了新的閣主,想要復活前任閣主?”
鄢列眸色變深,還沒說話,醉生已經將一根手指頭,輕輕豎在了弧度優美的唇前。
“噓。”醉生的眼神別有深意,“長明閣的事你還是不要沾上為好,否則......”他往車門外瞟了眼,“也救不了你。”
“好,我不會再問了。”挽兮面色微凝,自知過界。
可她不問不代表自己不會私下探查,這就是她來到鄢列身邊的意圖之一。
玉山嶽的話其實給了她思路,她如今知道的可比玉山嶽還要多。
古方的效用、長明閣收集這些物品的行為,以及最重要的一點——鄢列血中的帝藥氣息,無一不指向長明閣的真實意圖。
看來她方才的論斷有可能是真的,自聞人寇死後,長明閣有了新的閣主並想復活聞人寇。
這些年來,新閣主一直帶領著長明閣韜光養晦,直到如今羽翼漸豐,終於有實力去爭奪那張古方上的材料,才重又浮現江湖。
根據鄢列血中的帝藥氣息,之前挽兮就已經很肯定,他一定接觸過獲得了帝藥的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他身邊。
挽兮幾乎已經可以猜到,帝藥就在長明閣!
她急忙低下頭去,用秀髮遮蔽了臉龐,如此,她才可以避免讓醉生看出,她眼中此刻充斥的驚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