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知客和尚被姜知明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馮老夫人忙站了起來,對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姜知明勸了幾句。
“知明哥兒,你也莫為難他了,他一個知客和尚,那定陽的劉家,可不是他輕易吃罪得起的人家。不過是要換間屋子罷了,換就換吧,反正老婆子也不在意這些。”馮老夫人話罷,就由著身邊伺候的雨燕攙了起來,正要朝著屋外走去。
聽著馮老夫人這樣說,那知客和尚馬上就換了一番笑顏,也跟著丫鬟一起虛扶著馮老夫人。
“還是馮老夫人明事理,知道心疼我們這些個知客和尚。我代廟裡其他的知客和尚,和老夫人說一聲謝謝。”說著,那知客和尚又向馮老夫人行了一禮。
“罷了罷了,你一個出家人,還在意這些個繁文縟節,顯然是佛法還沒有學到家。你們住持師傅是有著大智慧的,改天你過去請教請教吧!”
看著馮老夫人出了屋子,姜知明也馬上跟了上去,阿良拿起了屋裡的東西,也緊緊跟在姜知明的身後。
走出了屋門,就見一大群人圍在了屋外,皆是一副丫鬟僕婦的裝扮,看模樣,顯然是定陽劉家伺候的僕婦。
只是不知她們一群人,在這裡站著做什麼?難不成是專門等著姜知明他們出來的?
瞧著馮老夫人和姜知明跟著引路的知客和尚,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一個貌似是管事婆子的婦人走了上來,瞧見是定武侯府的老夫人和世子,忙迎了上來,賠罪道。
“馮老夫人,都是這些小的不懂規矩,擾了馮老夫人用飯。奴婢們沒想到這間雅間竟是馮老夫人在裡頭,若是奴婢們早早知道這間雅間是老夫人在裡頭,一定會去稟了大太太,讓大太太換了旁的屋子的。”
馮老夫人沒想到,這定陽劉家伺候的僕婦裡,竟然還有識得她的。
她衝著那婆子笑了笑,就道:“不過是換個屋子用飯罷了,沒什麼的。只是聽說你家大太太陪著你們家老太太過來了,早年間我和你們家老太太也是有些交情的,不知她們人在哪裡?”
那婆子以為馮老夫人真的是自家老太太的舊相識,想也沒想,就道。
“馮老夫人,如今我家大太太陪著我家老太太在上真殿裡頭上香祈福呢,引路的知客和尚說佈下了一桌素席,大太太特地吩咐我們來瞧瞧,若是有什麼不滿的,儘管向廟裡提。
終究是我們這些個伺候的僕婦疏忽了,若是早早知道那雅間裡頭坐的是馮老夫人,我們應該和老太太,太太稟了,再做出讓馮老夫人換屋子的決定的。請馮老夫人恕罪!”管事婆子說著,屈膝向馮老夫人行了一禮。
那婆子是定陽劉家伺候的管事婆子,能得她屈膝道歉已經是不容易,馮老夫人哪裡還敢奢求旁的?
馮老夫人朝著身邊伺候的雨燕使了一個眼神,雨燕得了馮老夫人的示意,當即就把那婆子攙了起來。
“你不必那樣多禮,我們家大姑娘也是要嫁到你們家去的,咱們兩家往後是要做親戚的,媽媽這樣多禮,倒是讓我們兩家生分了。”
聽著馮老夫人這樣說,那婆子才想起來,自家的大公子已經和定武侯府的大姑娘有了婚約,前些日子大太太已經去侯府下聘了,不日就會把那定武侯府的大姑娘迎娶進門。
與其到那個時候,巴結剛入門的新媳,還不如此刻巴結了新媳的孃家人,在定武侯府面前得了好,到時候新媳入門,發紅包的時候,還會多塞幾兩銀錢進去。
那管事婆子心裡是這樣想的,就道。
“馮老夫人說的是,馮老夫人說的是,倒是老婆子自己多慮了。我們家大公子和侯府的大姑娘,已經有了婚約,往後咱們可是一家人,莫要生分了才好。”
那管事婆子話音剛落,就聽見人群中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少女聲,只見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擠過了人群中的無數僕婦,越到了那管事婆子的身邊。
那少女身上穿了件淡粉色繡櫻花的杭綢褙子,髮髻用數支蒼翠欲滴的玉簪,綰了個雙丫髻,耳上墜了幾顆碩大飽滿的珍珠,珍珠在陽光的映照下,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姜知明被這光芒刺得一時睜不開眼睛,只看見了那個少女,帶了一臉的淺笑,就朝著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