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媽媽,你也別勸我了。我心中已打定了主意,知明哥兒娶的正頭夫人,只能是士族人家出來的姑娘,決計不可能是那商賈人家出來的姑娘。知明哥要娶那顧家三姑娘也成,待把那正頭夫人迎娶入府後,再去顧家下聘,以姨娘的身份迎她入府!”
陶氏說著,往著身後馮老夫人的小佛堂看了一眼。老太太有心讓知明哥兒娶那顧家三姑娘,她哪裡能讓她得逞?
知明哥兒是她含辛茹苦生下了的寶貝兒子,她一定要為著他好好打算一番。
聽著陶氏說了這些,向媽媽知道無論她再說什麼,夫人也是聽不進去了。
暗暗嘆了幾口氣,向媽媽在心裡頭暗道:夫人一心想要讓哥兒娶個士族人家的姑娘,瞧不上商賈人家出身的顧家三姑娘,若是讓顧家三姑娘進門,也只能以姨娘的身份,可哥兒聽了,哪裡肯讓夫人這樣做?
以姨娘身份迎娶進門的女子,那是永遠上不得檯面的。
有掌家太太在場,她便只能站著,不能坐著,便是用飯,也得先伺候著掌家太太用飯後,才能坐下用飯。每日還需到掌家太太屋裡伺候梳洗,立規矩,生出來的孩子,也只能寄養在太太屋裡。
向媽媽想著,不止哥兒捨不得讓那顧家三姑娘做侯府的姨娘,便是顧家三姑娘,那樣有才性的一個人,怎麼會甘於做別人家的姨娘呢?
想到這些,向媽媽又大著膽子勸了幾句。
“太太,您若是讓那顧家三姑娘以姨娘的身份嫁入咱們侯府,只怕知明哥兒聽了,不但會不樂意,或許還會同您翻臉!這件事情,您得三思而後行呀!”
“向媽媽,你不必勸我了。我心裡頭自有分寸,那顧家三姑娘若是想進我侯府的門,除了以姨娘的身份,旁的就沒有了。”說罷,陶氏對著向媽媽揮了揮衣袖,又吩咐道。
“向媽媽,找個時間去勸勸華榮。她心裡頭惦記著寒哥兒,只怕是不願嫁入劉家。再喊幾個丫鬟婆子牢牢看住了她,我擔心她會為了寒哥兒,做了什麼傻事出來。”
聽著陶氏的吩咐,向媽媽只得點了點頭,回道:“太太,老奴明白了。老奴一定會好好勸勸大姑娘的,只是知明哥兒的婚事,還請太太多多思量,為著兩個孩子多多想想。”
玉簪院。前些日子姜華榮從陶府回來,陶氏特地讓人收拾出來,讓她獨居的小院子。因著小院的後房,連著花房的暖房,裡頭種了許多玉簪花,盛開得極為好看,小院就取名做了玉簪院。
裡屋內,姜華榮歪靠在羅漢榻上的大迎枕上,哭得眼睛紅紅,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從馮老夫人的小佛堂回來後,姜華榮先後就哭了三四次了,任憑底下伺候的丫鬟婆子如何勸,她都聽不進去,自顧自地哭著。
貼身伺候的丫鬟沒法了,這才把向媽媽從陶氏院裡請了出來。
向媽媽拍了拍姜華榮的肩頭,見她把頭側在一邊,枕著頭下靠著的軟枕又哭了起來。
原先大姑娘以為太太去了老夫人那邊,會為著她在老夫人面前多說幾句,可誰能想到,太太竟同意了老夫人的做法,把大姑娘許給了定陽劉家的二公子。
太太也是為著大姑娘著想的,陶家既是大姑娘的外祖家,又是婆家。那陶家大太太既是大姑娘的婆母,又是舅母,大姑娘嫁過去,該如何自處?
若是那陶家大太太要問自己兒子納幾房妾室,只怕大姑娘也是沒法,只能任由婆母拿捏。
若是大姑娘嫁去了定陽的劉家,劉家二公子對姑娘一往情深,想必她那婆婆,也不敢太過為難姑娘。且劉家會看在侯府的面上,也不會輕易給那劉家二公子房裡塞人的。
向媽媽在心底裡想好了該如何勸慰姜華榮,拿了隨身帶著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姜華榮臉上的淚水。
“姑娘,我的好姑娘,您就別哭了,女人的眼淚,那可是金豆豆,哭出來就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