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蘇烈在雲初進門不久就匆匆離開了雁門郡公府,已經引來了很多的猜想,尤其是一些人還刻意的向蘇烈打問雲初去雁門郡公府的原因,被惱羞成怒的蘇烈給罵了出去,就有更多的人更加認為,雲初此次蒙面去梁家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溫柔也很不理解,半路跳上雲初的馬車之後,掀開雲初臉上的黑紗,瞅了瞅那張爛糟糟的臉,就放下面紗道:“老神仙乾的,還是玄奘大師乾的,嗯,應該是玄奘大師乾的對不對?”
雲初點點頭。
溫柔倒吸一口涼氣道:“也就是說,玄奘大師對於我們採取的綏靖態度極為不滿?
沒道理啊,玄奘大師應該比我們更加了解英公的可怕之處。”
雲初道:“平定四方亂世,還天下太平的英公我真的很是害怕。
兩擊薛延陀,平定磧北,大破東突厥的英公我不敢不害怕。
東征遼東,撲滅高句麗,新羅,百濟為大唐開疆拓土無數的英公,在他帳下之時,我不敢高聲喧譁。
可是,眼前這個為了求得延年益壽,不惜讓自己的孫子移兵向康巴地,還違規派遣身前甲士給他挖蟲草,為之不惜恫嚇我們的李績,就無所謂了。”
溫柔聽了雲初的話當時身體就變得僵硬了,直到馬車快要到晉昌坊了,他才清醒過來,也不願意多說話,暴躁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再一頭鑽進自家的馬車裡,調頭就離開了,很像是兩人之間爆發了什麼了不得的大沖突。
當天夜裡,無數人具帖約見雲初,都被雲初奉還了帖子,婉言推辭。
一時之間,謠言四起。
人們在天黑之時,還看到雲初離開了家門,直奔老神仙孫思邈處。
這一夜,平康坊裡的收入,銳減八成以上,徒留下各路紅袖招在夜風中悲嘆。
孫神仙從茶碗裡撈出一條蟲草丟嘴裡嚼幾下,搖搖頭對雲初道:“可能是老道吃的數量不夠,所以呢,直到現在也沒有感受到什麼效果。”
雲初頭臉上被老神仙塗抹了各種顏色的消腫藥膏,跟老神仙當飯吃的蟲草一樣,有沒有效果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英公李績為何會如此篤定的認為此物有延年益壽之效果呢,我總覺得一些小的伎倆,應該對英公這般人物不起作用才對。”
孫思邈笑道:“人心如鬼域,老道不愛猜測人心,這才得以活這麼多年。”
“如果配藥使用呢?”
“配藥使用也不成,如今,這蟲草的功效還不甚明瞭,還需要在太醫院裡針對各種病症大量使用之後,發現其中奧妙才好。
就目前而言,老道只能告訴你,此物無毒,如果非要新增進藥物裡面,老道只會新增在勳貴人家的藥方裡,多少能讓病人多一點戰勝疾病的信心。
平家小戶的人家就算了。”
“唉――”雲初嘆口氣,有了老神仙的話做依託,雲初終於確認,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個稀罕物,甚至算不得是一味好藥材。
不過怎麼說呢,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東西,跟雞一起燉著吃,雞價格就能上漲十倍,跟鴨子一起燉,鴨子湯的價格也會上漲十倍,跟排骨……放在救命的藥裡,則有失人性。
老神仙從來都不是一個迂腐的醫者,他的徒子徒孫滿天下,孩子們都要吃飯,他們的家人也要吃飯,如果所有的吃飯錢都從救命的藥裡面出,這對百姓們來說是不公平的。
只有在人參,鹿茸,蟲草這些對患者來說可有可無的藥物裡多尋找一些錢財。
他的徒子徒孫們才能在吃飽喝足之餘,把別的救命的藥的價格往下落一落……
雲初早上離開老神仙府邸的時候,腦袋上的淤青消散不少,雖然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恢復雲初本來俊俏的模樣,就藥效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他帶走了半車各種蟲草製成品,膏,藥,丹,丸,散,片劑,飲劑各種形式的蟲草應有盡有。
瞅著車上一堆蟲草製成品,雲初衷心的希望,這東西的價格能透過此次給英公祝壽的機會炒起來。
如果賺到的錢能夠讓太醫署,在長安再開一家太醫院的話,就該是蟲草對百姓生命質量,以及生存質量付出的最大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