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道「聯合於一體,即便是能嚇退猛禽於一時,卻無法持久,終究還是命喪猛禽之口的下場」
李弘在一邊笑道「群鳥如同六國,猛禽如同強秦,六國聚,則六國存,六國散,則六國亡,先生們的教誨果然不虛」
李治笑道「我兒從中看出治國理政的法門來了嗎?」
李弘道「許太傅常說,讀死書,不如不讀書,李太傅也說,世上之禮需要新增時間這個因素之後才能去看,如果,不隨著時間一起看的話,無異於刻舟求劍」
武媚瞅著李弘道「你大伯少年時期也是難得的少年英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太宗皇帝委以監國重任,他每一次都能很好的完成太宗皇帝交代給他的軍務,政務。
可是,待到年長之時,他的秉性大變,從一個溫柔平和的儲君,變成了一個陰鷙暴虐的叛賊,期間的變化不過區區五年而已。
你覺得你能這樣長久的英明下去,不重走你大伯的老路,繼而讓你的父皇母后傷心失望嗎?」
李弘抬頭笑的極為燦爛,一手拉著父親的手,一手拉著母親的手道「孩兒篤定的認為,父皇會長久的教訓孩兒不至於走上歧途,母親也會長久的照顧孩兒直到孩兒性子穩定下來,這一點,是我大伯所不具備的」
李治性子本就清冷,可能受不了兒子跟他過於親密,就鬆開手道「好了,百鳥朝鳳不過如此,從今往後地方上就給朕少報一些奇奇怪怪的祥瑞。
皇后,這裡就由你來善後吧,順便把這些腌臢的鳥群驅散,好好地東宮全都被這些扁毛畜生給弄髒了。
回頭撥款一萬,好好地修整一下」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亭子,在宦官們的護送下帶著巨熊就離開了東宮。
武媚,李弘兩人等皇帝離開了東宮,就不約而同的將兇惡的目光落在等著接受賞賜的李客師身上。
「母后,李客師這個鳥賊還在等著母后賞賜呢」
武媚咯咯笑道「我兒以為母后該如何賞賜這隻鳥賊?」
李弘陰狠的笑道「丹陽自古出雄兵,這不是一個可以隨意封賞給人的地方」
武媚道「那麼,該交給誰來處理此人呢?」
李弘道「孩兒以為許太傅就是極好的人選」
「為何是許敬宗呢?雲初不就在辣椒地裡藏著呢嗎,你不是跟他一向親密嗎?」
李弘道「雲初不過是一介武夫,再了不起通曉一些治民之術,此人必須保持住剛正不阿的品性,不能把他弄成一個陰毒的性子。
畢竟,治民之前首先要治官,官員都立身不正,如何治民呢?
所以,許太傅是最好的人選」
「為何許敬宗是最好的人選,我兒說道說道」
李治瞅著母親的眼睛道「因為他足夠老,因為他足夠自私,也因為他這個人足夠不要臉」
武媚咯咯大笑道「看破莫要說破,否則會寒了老臣心」
李弘笑道「母后其實並不在乎」
武媚笑道「就像剛才你父皇說的那樣,只要足夠強大,做很多事情的時候,就可以不用考慮別人的心情。
現在把雲初叫過來,你去誇獎李客師跟司天監,御獸監的人幾句,把今日的事情瞭解」
雲初眼看著武士們再次向天空射出了雷火箭,等鳥群驚慌失措的離開,就丟掉手裡的雨傘,此時再看東宮,到處都是斑駁的白色鳥屎,雖然不太臭,卻讓人有想嘔吐的慾望。
雲初用袍子兜著滿滿一兜子紅辣椒,傻了吧唧的來到武媚的面前,施禮之後,就等著人家問話呢。
「你很有能耐嗎?」武媚見到雲初一副農夫的模樣,毫不客氣的質問。
雲初的眼珠子轉了兩圈道「臣生性愚鈍,還請皇后殿下明示」
武媚又道「生性愚鈍?」
雲初瞪大了眼睛道「陛下稱謂微臣為二百五,竊以為再貼切不過了」
「那麼你來告訴本宮,再現百鳥朝鳳場面是誰的主意?」
「李客師!」雲初毫不猶豫的指向被太子李弘誇獎的洋洋自得的李客師。
「你倒是乾脆,還把自己摘了一個乾淨,怎麼,辦了好事,連賞賜都不想要了?」
雲初低著頭道「微臣即便是生性愚鈍,也曉得這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不敢求什麼賞賜」
「你看人家李客師,可是得意的很吶」
雲初瞅瞅不遠處的李客師,抽抽鼻子道「臣以為他絕對高興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