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學士,好雅興啊!”
我冷眼瞪著宋晩,我見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手裡的劍離他的心口只在方寸之間。
宋晩則上下打量了我的衣裳,說:“娘娘也是好興致啊!”
我抬頭瞄了眼星空,說:“我來數星星,不成嗎?”
宋晩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了我的劍,笑著說:“微臣為娘娘提供線索,緣何娘娘竟與微臣刀劍相向?娘娘新般滿眼戾氣,星星數得還明白?”
“半個時辰前,本宮差點就死在這樓宇之上,宋大人好遠見,把我送到刺客手裡。”
我是根據宋晩的指點來尋汀蘭館,怎麼就好巧不巧的就被百鬼窟的人圍攻,我不得不對宋晩有所懷疑。
“刺客?”
宋晩鬆開了手,他眼裡露出的驚異是真實的。
我把劍收起來,蹲下身子輕輕掀開了一片瓦,光線從屋內透了過來,喧鬧和嬉鬧聲也漏了出來,這裡正可以看到一樓的大堂,只見一張張酒桌在大堂內圍成了一個半圓形,堂內的客人們觥籌交錯,個個樂不可支,而為這些客人倒酒的,竟然是一個個穿紅戴綠的男子,再看臺上的舞者,也是清一色的少年……
“咳!”
我尷尬地揉了揉眉心,這回我知道雲霽寒為何不准我進去了。
“陛下也來了?”宋晩蹲在我身邊,用修長的手指指了指一個正走在一樓和二樓之間樓梯上的華服男人。
我看見雲霽寒身前身後都擁著人,赤橙黃綠青藍紫,都湊成彩虹了。
雲霽寒負手走在這道彩虹之間,臉上沒什麼表情,他被這些人簇擁著走進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娘娘可要轉移視角?”宋晩這麼說著,已經把瓦片蓋上了。
“不看他。”
我對應著雲霽寒的雅間位置,換了個方向,這回只敢掀一點小縫兒。宋晩也跟著走了過來,我衝著宋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頭瞄著雅間裡談話的兩個人,我輕輕俯身,把耳朵貼到了縫隙之處,聽著裡面的動靜。
“如今是多事之秋,兄臺剛才所言之事,若是辦不好,小弟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都搭進去了。”
“欸?周兄何出此言,咱們兄弟倆當年受那位大人恩惠,結草銜環以報大人當年之恩情,方為君子所為。”
我聽得雲裡霧裡,只好把位置讓給了宋晩,他應該認識這兩位大人是哪個部門的。
宋晩低頭瞧了兩眼,又如我一般聽了一會兒,衝著我微微點頭,我想他大概是聽出了些門道。
我把瓦片合上,想著再掀一處,看看破壁機來這兒到底消遣什麼來,卻突然聽到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什麼?失火了!
我往樓下看去,只見汀蘭館的後院顯出點火光,有人從那後院跑出來。
我正想去檢視,突然聽到“咔嚓”一聲,然後我看到有個什麼東西被從二樓的窗戶扔了出來,那個東西跌在地上,滾了兩圈,還吐了口血,就再起不來了。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破壁機身邊的那個叫隨從嗎?他被摔下來了,那破壁機在哪裡?
“娘娘,得罪了!”
我見宋晩衝我拱手,然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宋晩竟然拉起我的手,帶著我飛到了街對面的樓宇之上。
站到了對面,我便從那破了的視窗看到了,破壁機正和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打鬥,我看的時候,他的拳頭正好砸在那青衣男子的腹部,那青衣男子像蝦米一樣躬身,但他手裡的匕首卻朝著破壁機的腰側刺了過去。
“破壁機的拳頭連牆壁都能穿透,怎麼會沒把人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