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0:來者是客大棚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對峙雙方臉上的戲很足,就是遲遲不見真章,宋酒和那守衛小夥兒臉上都掛著一副欠揍的表情,笑盈盈地看著彼此。
“你是在叫我嗎?”守衛小夥兒故作驚訝地看看左右,道:“認錯人了吧。”
“沒必要再兜圈子,你們對外來人存疑,這點我理解。”宋酒目光中飽含著真誠,彷彿對守衛的試探很是受傷,嘆息道:“世道變了,尋處落腳地不容易,你們如果有難處,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唉。”說到最後好似動了真情,假迷三道揉了揉眼角,拭去一滴並不存在的眼淚。
焦子謙傻呵呵地咧著嘴,走也不是打又不敵,只好靜靜地看著九哥飆演技。
“你們目前在哪兒落腳?”守衛小夥兒沉吟一陣,抬頭問道。
“四處流竄,居無定所。”宋酒滿臉的悲慼,低聲道:“昨晚本來在縣城裡找到個落腳地,結果後半夜就被行屍端了,就我們幾個逃了出來。”
“行屍?”守衛小夥兒的關注點歪了幾分,好奇道:“我們隔段時間會派人肅清周圍的行屍,縣城裡好像挺安全的吧?”
“不光行屍,還有活屍。”
“……”守衛小夥兒眼皮一跳,挑眉盯著宋酒,問道:“你們見著到了活屍?”
“嗯,見到了。”宋酒回道。守衛小夥兒多看了幾人兩眼,轉身離開了大棚,那些端著槍的漢子鐵塔般杵在原地,槍口依然指著投誠小分隊。
“九哥…”焦子謙越發覺得不靠譜,猶豫再三,還是沒能說出認慫的話。
“別急,等等看。”宋酒其實心裡也沒底,他倒是看出了守衛小夥兒的試探,但卻不太理解對方的用意。
收與不收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談不上有多重要,按理說犯不著擦邊繞圈子。
辛夢凡憋得夠嗆,想和宋酒交流點兒資訊,無奈那些守衛的目光基本都在她身上,未免引起誤會,也不敢做什麼小動作。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守衛小夥兒回來了,還是他一個人。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剛才的事兒別放心上。”守衛小夥兒總算抹去了那副虛假的笑臉,抬手示意守衛們放下槍,大步走向宋酒,探出了一隻手:“重新介紹一下,我姓朱,是咱們巡防隊小隊長,喊我小朱就行。”宋酒不疑有他,握住了那雙佈滿老繭的糙手:“宋酒。”
“這名兒有意思,正好今兒熱鬧,哥們兒給你們接個風,不醉不歸啊。”小朱爽朗一笑,拍拍宋酒的肩膀,還不忘跟焦子謙道了個歉:“剛剛多有得罪,多擔待哈。”
“呵呵,呵呵。”焦子謙的嘴皮子向來就不利索,伸手不打笑臉人,只好乾笑兩聲表示自己的寬宏大量。
“來,把她帶下去。”小朱也不在意焦子謙的態度,招手喚來倆人接過宋酒手裡的繩頭,左右抄著辛夢凡帶了出去。
臨出門前,辛夢凡扭頭看了眼宋酒,後者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辛夢凡心領神會,還以一個淺笑。
……小朱不光長得年輕,實際年齡也並不大,帶著宋酒四人去往營地內部的路上,幾人也算相互熟悉了些。
小朱剛二十一,比宋酒還小兩歲,不過言談舉止很是老練,頗有幾分老油條的風範。
宋酒深知言多必失,一路上基本只聽不說,小朱嘴就沒停過,興致勃勃地跟幾人介紹營地的情況,看起來熱情滿溢,但實際上,他說的內容只要長隻眼睛就能看見,根本沒什麼價值。
宋酒對此早有準備,本來也不指望剛進來就能獲得有用情報,既然小朱願意假熱情,他也不吝嗇假感激;焦子謙謹記出發前洛宇的叮囑,對於小朱的問話只用
“嗯嗯啊啊”回答,一點兒沒有之前在大棚裡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豪氣;阿海和另一個小子就更拘謹了,一方面深入敵營會有本能的戒備,另一方面,為保體內訊號彈安全,他倆一路都得吸氣收腹提臀,根本無暇閒扯。
小朱帶著四人穿過那堵厚實磚牆,經由一條略顯狹窄的小路進入了營地內部的大廣場。
紅磚鋪就的平坦地面幾乎覆蓋了整座廣場,寬闊廣場的正中,一座微縮版特萊維噴泉矗立於前,栩栩如生的雕塑外形比之原版也不遑多讓,雖然噴泉裡沒有水,但光是這座群雕也給廣場添色不少。
之前從外面看不到內部景象,宋酒還琢摸著裡邊應該也是樹木搭建的簡易房屋,近距離觀察才發覺自己錯的離譜。
相比從前見過的那些避難所營地,這裡簡直就是奢侈的風情區!誰見過貼著整齊瓷磚,有著**鐵柵,安著鋼化玻璃的避難屋宅?
誰聽說過躲避行屍的營地還有自來水管道?什麼樣的人會在行屍侵擾的環境下在房門口養花栽種?
為啥深山老林裡會有好似社交酒會一樣的自助餐廣場??宋酒幾人目瞪口呆,看著噴泉雕塑後面載歌載舞的人群,大腦一片空白。
幾個穿著嶄新童裝的孩子圍著噴泉雕像追逐打鬧,一條虎頭虎腦的大金毛耷拉著舌頭,跟在幾個小孩兒屁股後面兜圈子;兩旁建築風格一致的房屋或明或暗,家家門戶大開;鬱鬱蔥蔥的綠化帶給廣場點綴了兩條翠綠風景線;長桌斜斜擺在場邊,一水潔白桌布,案上碼放著盛滿各種食物的托盤淺鍋,夜風輕送,卷著一陣食物香氣撲了宋酒幾人一臉;長桌間肆意徘徊著百十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跳耀火光的掩映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色。
焦子謙吞了吞口水,看眼著裝體面乾淨的人群,又看了眼蓬頭垢面的自己,神經大條的他居然有些臉紅。
之前在隔斷牆那邊只能隱約聽到人聲,站在廣場中央才真正體會到了小朱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