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慢吞吞的速度,怎麼跟人家比,等他趕到金陵的時候,楊聰和定國公府、魏國公府等鹽引掌控者手底下的鹽商早把鹽引生意給了結了,做其他生意去了。
所以,他發出命令之後,並沒有一個人去鹽場領鹽,也沒有一個人來給他孝敬銀子,原來的那些鹽商,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一個都不見了!
他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大大的失算了一回,嚴嵩卻是一計接著一計,環環相扣,把夏言引向了無底的深淵。
剛開始的時候,嚴嵩便欺騙夏言,搶奪南京戶部尚書之位,完全是為了收拾韃子呢,這會兒南京戶部尚書之位既然已經到手了,夏言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找嚴嵩商量收拾韃子的大計。
廷議才剛剛結束,鄢懋卿的任命才剛剛發出去,人都還沒上任呢,夏言便命人去傳召嚴嵩了。
嚴嵩心裡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裝作一無所知。
他來到夏言的值房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裝了番孫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番禮,這才問道:“首輔大人,招下官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啊?”
夏言可不知道這傢伙正把他往坑裡帶呢,他略微有些激動道:“惟中,這會兒南京戶部尚書之位已然易主,西北邊軍的糧餉應該是足夠了,是時候組織大軍去收拾韃子了,不過,這收拾韃子的大計還得有人主持才行,你覺得,曾銑和仇鸞誰更適合出任主帥呢?”
曾銑,那是純純的夏言一黨,跟嚴嵩並沒有什麼瓜葛,因為這個人就如同夏言一般,兩袖清風,人家自然不可能跟嚴嵩這種大貪官同流合汙。
仇鸞,則恰恰相反,這傢伙的貪婪,連嚴嵩都有點自嘆不如,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要論陣營,他自然是妥妥的嚴嵩一黨,他跟夏言也沒有任何瓜葛。
嚴嵩也明白,夏言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問他,這收拾韃子的大計,到底是你的人來主持,還是我的人來主持呢?
如果是貪錢的大計,嚴嵩當然是當仁不讓,這收拾韃子的大計,那就不好意思了,那可是個天坑,你自己往下跳吧!
嚴嵩裝出恭敬的模樣,毫不猶豫的拱手道:“這種事,自然是首輔大人做主,首輔大人覺得誰合適,那才是最重要的。”
夏言可不知這是嚴嵩的連環計,他只當是嚴嵩真的如同表面上裝出來的一般,尊重他的決定呢。
他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牛逼哄哄的道:“如果要論上陣殺敵,自然是咸寧侯仇鸞更勝一籌,不過,這收拾韃子的大計主要還在於策略,我覺得還是曾銑來主持更合適一點,你覺得呢?”
白痴!
什麼你覺得,我覺得?
你覺得仇鸞打仗厲害嗎?
那就是一坨狗屎!
你覺得曾銑能收拾韃子嗎?
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嚴嵩心中一陣冷笑,表面上,他卻依舊裝作恭敬的樣子,毫不猶豫的拱手道:“首輔大人英明,下官也覺得由曾銑來主持更合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