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涼風微微吹拂在臉上,遠方的天際緩緩露出了曙光,楊聰坐在馬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腦海中不住思量。
府試終於開始了,但他考慮的卻不是考試的問題,因為八股文他已經能輕輕鬆鬆應付,試貼詩他更是準備了一大堆,府試本身對他來說基本沒有什麼難度了,他考慮的是府試以後的事情。
馬車在彭福的牽引下緩緩前行,不多久便來到了府學大門外。
這裡的場景與縣試可就不一樣了,因為這府學大門外還有個大牌坊,牌坊四周相當於是個小型的廣場,而且,府學大門附近是嚴禁閒雜人等靠近的,所以,這會兒府學外聚集的人雖然多,考生要過去卻一點都不難。
楊聰熟練的拿起考試用品,揮手和俞大猷等人道了個別,隨即便不慌不忙的往府學大門走去。
他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什麼騷動,因為府城就沒幾個認識他的,而且,這會兒府學大門附近已經有衙役值守了,誰要敢高聲喧譁,估計立馬就會被拖一邊打頓板子。
他就這麼不疾不徐的走到府學大門口,淡定的掏出縣試過關的公文給值守的衙役查驗了一番,隨即便不慌不忙的走進大門。
這裡並不是府試考場的入口,這些衙役也不是檢查考生攜帶物品的,而是防止閒雜人等進入府學的,真正的考場在府學後院,進了大門還要往裡走一段呢,這個楊聰早就打聽清楚了。
這個時候雖然才寅時一刻左右,考生卻著實來了不少,不過,進入府學的考生都沒到處亂逛,因為他們還要找考場的入口呢。
府試考場的入口可不是一個,而是八個,參加府試的也不是三四十個考生,而是三四百考生,如果一窩蜂擠到一起,到時候就算點到名了恐怕也要擠半天才能擠進去。
這種事情負責考試的官員自然早就想到了,所以,每個入口處都立有牌子,上面都用巴掌大的字註明了“某某縣考生”,這樣大家就知道自己該從那裡進入考場了,自然也就不會擠在一起傻等著了。
楊聰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惠安縣考生”的牌子,不過,下面聚集的人他卻認不出幾個來,因為這些大多不是今年的考生,而是往年過了縣試,府試卻沒考過的考生。
到了惠安考生聚集的地方,認識他的人就多了,在惠安他可是大名人,不認識他的惠安考生還真沒幾個,大家一看他過來,都主動縮到了一邊。
他也不客氣,直接就越過人群,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這倒不是他狂的沒邊了,因為這最前面的位置本就是他的,按考場的規矩,每個縣第一個點到的就是今年縣試的第一名,他不站最前面,誰站最前面?
這到了考場外,考生好像就不怎麼交流了,大家都默默的站在那裡等著,一直等到寅時三刻,督考官都帶著衙役過來了,也沒什麼人交頭接耳。
惠安考生入口處第一個點到的果然是他,檢查隨身物品的流程也和縣試差不多,很快,他便領了號牌,進了考場。
不過,這次他手裡牌子的編號可不是“天一甲子”,而是“玄一庚辰”。
這位置貌似有點不好啊,他拿到牌子心裡就隱隱有點擔憂了,再對著牌子找到號舍,他想罵人的心都有了。
尼瑪啊,果然是考場中間的位置,這尼瑪密密麻麻的號舍,起碼也有上百號人會憋不住吧,坐中間不得燻死啊!
他在心裡暗自咒罵了一陣,這才開始熟練的擺放東西,等擺完了,他剛坐下來準備休息,一抬頭,他頓時僵住了。
臥槽,他正對面,隔他不到五步遠的號舍裡面坐的竟然是吳堂!
而且,這吳堂正在對著他得意的笑呢,這傢伙估計以為自己不認識他吧。
楊聰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他假裝莫名其妙的撇了吳堂一眼,隨即便拿起扇子扇起風來,全然一副不認識這傢伙的樣子。
這時候,他表面上沒一點反應,心裡卻是嘀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