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的時候,兩人已經落在清涼山頂空曠的廣場外圍。
“沒有結界。”花嫵看了看四周。
“看來上音觀並沒準備藏著掖著。”
“師兄小心一些,我知道雲印用過奪取靈力的邪術,卻不知無端有沒有把這法子用在自己身上。”
“他既然想取代太淵觀,首要的一點就是被天下人信服。”桑若道:“想要受修界崇拜,就要有相應的德行服眾,他不敢把這種妖法用在自己身上的,那樣等於自斷後路。”
花嫵點點頭,“時間還早,我們先去雲印關惡靈的地方看看吧,上次被他困在這裡,我本來想為他們淨靈以後再出去,卻沒想到給了雲印汙衊流雲觀的機會,讓師姐含冤下獄”
桑若道:“別自責了,你不會卜卦,也不能未卜先知,怪只怪上音觀的人太陰險,你帶路吧。”
“好。”
兩人順著山谷走,慢慢靠近那處洞窟,花嫵停下問:“無端會不會在裡面,我感覺不到他的靈氣。”
桑若搖頭,“附近沒有修界的人。”
於是他們輕鬆進到山體內,花嫵走到祭壇前,剛想滴血,想起來桑若在身後,趕緊收回銀針,取出一瓶靈藥原液撒上去,“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面關著的,應該都是無端和雲印為了奪取靈力所害的人。”
漆黑死寂的祭壇在片刻後再次有了劇烈反應,光亮像是水紋一樣盪開,無數只枯槁的手掙扎著從地底攀上來,無力地敲打著透明的封印,讓人不寒而慄。
連桑若見了也倒吸一口涼氣,緩了一緩才問:“這是什麼?”
“上音觀無端、雲印,罪孽深重,絕不能放過!”花嫵冷聲道:“看這情形,他們所害的少說也有幾百人了。”
“那為何一直無人察覺?”
“無端想推翻太淵觀,這種想法一定非一日之功,他大概準備了許久,幾百人雖多,可幾年下來,遮掩周全也並非全無可能,再加上倘若捕殺的都是些無依無靠的人,就更加讓人無從察覺了。”
桑若嘆了口氣,“現在卻不能為他們淨靈。”
花嫵道:“沒錯,靈力波動會被無端察覺,更何況他們死在此處怨恨深重,淨靈已非一日之功。”
桑若剛想說話,忽然一甩衣袖乘風而起,同時他的長劍從袖中飛出,接上花嫵兩人一起飛入洞頂的陰暗處。
“有人來了。”桑若說罷收起了映心石,洞裡一片晦暗。
他話音落下片刻,有人走了進來。
山洞被點亮,那人走到祭臺邊,不知觸動了哪裡的機關,黑色光滑的祭臺竟從中間向兩旁裂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深洞。
那人向深洞招招手,也不見他召出了什麼,只見他恭恭敬敬站在一邊,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好像跟著什麼人一樣亦步亦趨離開了山洞。
他走後,黑色的祭臺也緩緩合上,而自始至終,那些被困在祭臺下的冤魂枯骨卻一個都沒露面。
花嫵和桑若等了一會兒才重新落地。
“那個人召走了什麼?是不是要把惡靈放出去?”花嫵問。
桑若思考了一會兒,“剛才那個小道修為不高,無端應該不會讓他來控制這麼多惡靈,有可能他帶走的是其中某個很厲害的傢伙,以防淨靈途中發生意外,如果他召走那個東西能指揮這群惡靈,那麼他的行為就解釋得通了。”
花嫵道:“這裡雖然處理不了,但可以封印。他召走那傢伙就算再厲害,可若是師兄封印了這裡,無端就是再想叫幫手也是無用。”
桑若點頭,兩人出去時,桑若以符紙布了一道結界。因為怕打草驚蛇,他只用了五成靈力。
此時日頭已升高,兩人站在隱蔽處抬頭望去,已經能看到有些遠道而來的道士御劍往廣場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