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嫵深一腳淺一腳走回寒室,桑若正靜坐修煉,聞聲才慢慢睜開眼睛。
“怎麼哭了?”桑若起身走到她面前,關切地問。
花嫵心裡滿是無奈和難過,失去槐王這個朋友她心裡的確空落落的,可失去師姐又讓她極度清醒。
槐王很無辜,也不無辜,不要再去想他了。
可越是這樣想,眼淚越是不爭氣地往下流。
桑若見了,也不知她是怎麼回事,攬著她問:“這是怎麼了?那槐王欺負你?”
花嫵哭著搖頭,跪坐到墨容的屍首前,垂著頭一聲不吭。
“別哭了,”桑若蹲下來安慰她,溫和地哄著,“小花嫵啊,你小時候你師姐最寵著你了,她遇到什麼好東西都想給你留一份,她魂魄歸來,若是看見你這樣難受,一定會很愧疚的,你要堅強一點。”
花嫵靠著桑若的肩膀,地下寒室中幽冷冰寒,但是桑若是溫暖的,靠著他就像是小時候躲在師父懷裡,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自己身後,無限安全。
“師姐為何要自盡.......”花嫵喃喃唸叨,“她沒做錯任何事,這世上有什麼絕境是不能解決的,讓她那麼決絕?”
桑若嘆了口氣,“墨容這一生也算是順順當當沒有坎坷,自小家境優渥,被師父相中領上稷華山,收做弟子,少年得志,十五歲下山修行建立了自己的道觀,受人敬仰,大概是因為一時受不了被扣上歪門邪道的罪名,心裡感到冤屈吧,她性子一向冷,就算被誤解也不多開口解釋,最後只怕已經心灰意懶了。”
花嫵眼角滾下一滴眼淚,剛要擦,腦海裡忽然電光火石一閃。
不對,師姐臨死前說什麼來著?
“快走,危險,你後面.....”
她好像要囑咐自己什麼,但是沒有說完,簡直就跟歸暮死的時候一樣。
花嫵猛然直起身子快速地想,她們好像都知道什麼她不知道的,但是直到她們出了意外才想告訴她,結果來不及了。
而且這件事還都與她有關,因為她們的遺言都是要她快走,警告她身後危險。
如果說歸暮的話不可信,可墨容呢?師姐很疼愛她,臨死前還要叮囑她的一定是重要之事,可這樁事又是什麼?
我後面到底有什麼?花嫵快速思索。
聯絡兩次意外來看,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在於南宮懿,難道墨容的意思不是南宮懿殺了她,而是讓自己警惕南宮懿嗎?
一個身體孱弱的王爺,儘管握有攝政大權,但政敵頗多且實力高深,有何好怕的,讓歸暮和墨容都為之忌憚?
更加奇怪的是,南宮懿連半點修為都沒有,墨容為何要那麼厭惡他?
厭惡他就是變相地關注他,墨容從不對朝堂之事感興趣,怎麼知道南宮懿的手段跟城府?為何要針對他?
花嫵隱隱覺得事情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又想不到關鍵之處。
桑若見她好不容易有點精神,又道:“現在能做的,就是為她洗清冤屈,恢復她和流雲觀的名聲,你想到什麼了?”
花嫵皺起眉頭,“沒有,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師姐好像有事瞞著我......”
桑若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別想了,這裡太過寒涼,我們回去吧,我見你的氣息很不穩,師兄幫你調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