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哭得呼天搶地,好半天才平息下來,但仍在一旁難以自已的抽噎著。
床榻上,諸葛安身體仍留餘溫,面部表情顯得很安詳。
寬敞的房間裡站滿了人,諸葛安的母親面色慼慼,雙頰溼潤,她坐在床沿上,握著諸葛安已經有些僵硬的手。
“夫人,公子身體本就虛弱,又加上一直悲痛愁苦,不能釋懷,阻塞了經脈,靈力一時執行不暢,所以……。”哪位每天早晚都會前來察看諸葛安身體狀況的宗門醫生輕緩的說道。
宗主諸葛懷仁沒有前來,接到兒子去世的訊息,他並沒有顯得更加悲痛,但憤怒卻因此而被點燃。
開始的一個月,作為父親的他難免會為兒子感到難過,可兒子修為已經被廢,是死是活,其實對一個宗門宗主來說已經無所謂。
在這個世界裡,很多人都在遭遇這樣的不幸,但他是一個宗門宗主,這無疑是他平生所遭遇的最大恥辱。
他可以忘記兒子,但這恥辱,即使再過一千年他也無法釋懷,相反,他的內心還會讓這仇恨愈演愈烈。
他仍盤膝坐在一間修繕豪華的洞府內,裡面靈氣氤氳,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修煉聖地。
他龐大的身軀晃動了一下,蠕動著肥厚的嘴唇說道:“龐長老,你坐吧!”
龐愈倒是一臉愁容,躬身一禮後,才在一旁的凳上坐下,“宗主,事已至此,請節哀!”
諸葛懷仁一擺手,問道:“還是沒有那姓蕭的訊息?”
“我們派了兩個長老和幾個宗門好手,領人鋪天蓋地的搜尋,始終沒有搜尋到半點蛛絲馬跡,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諸葛懷仁濃眉一豎,半晌後才開口道,“有人幫他!”
“您是說姓蕭的畜生躲在星月宗或離岸宗?他們會為了一個無名之輩和我們……。”
“那畜生躲在那兩個宗門倒是不可能,這幾千年來,我們四大宗門雖說有些生意上的糾葛,但顏面上的事一直都還是在相互維護。”諸葛懷仁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一下,“你先前說那畜生是個無名之輩,我就奇怪了,這個無名之輩怎麼就牽扯出了那兩大宗門?對了,還有荀家堡的小姐……。”
龐愈呵呵苦笑,“我也想不通啊,這之前,我龐家也因他大受其辱,現在……唉!”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反正事情也已經到了這一步。老龐,從這事生後,不知道你現了其中玄妙沒有?”
龐愈仍是呵呵一笑道:“宗主,我如何看不出?那星月宗和離岸宗,本沒有什麼異常的來往。就是這事生後,這兩個宗主同時出現,一個孤傲的上官芸和你生衝突,另一個穩重不偏的6亦玄前來化解衝突,這是自然不過的事,也沒有讓人產生疑慮的地方,可總是會不由得讓人產生一種感覺, ‘那兩個宗門相交甚密一些,感情也要教厚一些。’這很可能是錯覺。”
龐愈說完,諸葛懷仁肥胖的臉一直是嚴肅的表情,顯得很冷靜,他用手輕拍自己的膝蓋道:“這的確是錯覺,不過這錯覺也有一種潛在的可能性。”
他頓了一下,眯縫的眼睛忽然一閃,接著說道:“我們不得不防啊,萬一有一天,我們宗門之間生了不可化解的衝突,星月宗和離岸宗相互偏袒的機率肯定會要大一些。”
龐愈聞言起身拱手道:“宗主,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憂心這個。”他也頓了一下,猶豫的再次開口道:“宗主,要不這樣,我以後掛著你的名號,多去其它三個宗門走動走動,也許能化解某些隔閡……。”
諸葛懷仁搖頭打斷他的話笑道:“你啊!還是沒往細微處想。”他的話語聲開始昂揚起來,“這事一出,天下皆知,奇恥大辱啊!我們不用強硬手段,反而去搖尾乞憐?那我們還是四大宗門之一?你這樣行事,自降宗門威信。以後行事豈不矮了他們三分,還要看他們三家的臉色?”
“宗主說的是,我愚昧了!”
諸葛懷仁對他擺手,示意他坐下,“這次的事,已經讓我顏面盡失,是找不回來了,即使找到那個姓蕭的畜生,把他千刀萬剮,也只是消了心中惡氣,我兒照樣被廢死了。我本要滅了雲霞山莊的那個賤人蘇堇,又被上官芸……唉,我這臉真是丟盡!”
龐愈連忙肅然開口道:“宗主,息怒,時間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