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支書不當回事,黃彩霞急道:“二叔,他就是有事離家,也不能光著腳就出門啊。”
早上醒來,見男人不在身邊,黃彩霞以為他去上茅房,屋前屋後找了個遍,就是不見齊延夏的人影。回到房中,床下他的拖鞋還在,衣服倒是不見。
有件事黃彩霞說不出口,齊延夏長得精精瘦瘦的,不是那種高大威猛的男人,不過他有個大玩意,而且精力旺盛很能要。結婚十來年了,雖不像前幾年那麼猛,但一晚上不來個一二次,他根本就睡不著覺。頭天晚上折騰了足足三回,這才呼著大氣沉沉睡去,沒理由天剛亮就出遠門啊。
當著長輩的面,她哪好意思說,只能暗示昨晚睡的挺好,沒發生啥事。自己男人突然不見,心裡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希望齊茂盛這個村支書能出面幫著找找,沾親帶故的他不會不管。
豈料老支書還是不以為然:“小黃啊,你也彆著急,他不會出事的。這樣,待會我去村委會給廣播廣播,讓大家留神打聽一下,你看行嗎?”
回到家裡,黃彩霞有點心神不寧,這事透著古怪,自己不能這麼幹等著。叫來女兒齊娜,關照她看好弟弟,自個急急忙忙去鄰村孃家,上那再去打聽打聽。
一天下來,什麼訊息都沒有,如果說齊延夏離開村子,總會有人看見什麼的。現在倒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作為村支書,齊茂盛也沉不住氣了,一晚上也沒睡好,天一亮就趕到村委會,準備召集村幹部開會,商議怎麼去找人,是去報案呢,還是讓治安員再找找。
村委會的人員陸陸續續到齊,還沒開會,電話鈴聲先響起。
會計小劉拿起電話:“喂,哎對,我們是齊家村,請問你是哪裡?”
正要招呼眾人開會,會計小劉卻道:“老支書,找你的。”
齊茂盛起身道:“是不是縣裡的電話?我還沒說報案呢。”
小劉搖搖頭,一臉疑惑:“不是,是上海打來的。”
上海?家裡沒人在上海啊,齊茂盛拿起話筒就道:“我是齊村的村支書,叫齊茂盛,你是哪位?”
眾人一聽是大上海來的電話,都不敢出聲,只聽得齊茂盛不住的點頭:“是,是。對,對。好,好。”就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見齊茂盛放下電話,治安員小齊開玩笑道:“老支書,上海的領導你也認識?”
“放屁。”齊茂盛回過神來,一臉不解道:“電話是上海收容遣送站打來的,說是齊延夏人在上海,讓我們去接人。奇怪啊,他怎麼會去上海呢?還被人家抓起來,真是見鬼了。”
什麼?這下村委會像炸了鍋似的,立刻熱鬧起來。
房縣離上海一千二百多公里,要去上海先得到襄陽,然後才能坐上火車。他為什麼要去上海,是怎麼去的?又怎麼會在上海的遣送站?問題一個連一個,卻沒一個能夠解開。
齊茂盛畢竟見多識廣,問題再多說了也是白說,先把人撈回來要緊。找人會議變成了接人會議,會議決定讓齊延夏的堂弟齊延富夫妻倆出面,代表齊村將人接回來。
這齊延富是村裡供銷社負責對外銷售的,走南闖北跑過不少碼頭,他去大上海正合適。關鍵還有他老婆魯秀雲,她二哥在上海當兵,聽說還是個幹部。上海可是大都市,都說有熟人好辦事,有部隊裡的幹部幫忙,接人一事就不難了。
夫妻二人一出上海火車站,就見四處都是高樓大廈。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地址是什麼蒙自路,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去找。還是先去找魯秀雲的二哥魯大慶,讓他幫忙聯絡遣送站能省去不少麻煩,二人一合計直奔上海浦東。
魯大慶是上海警備區某高炮師後勤部副部長,高炮師部隊駐紮在浦東,承擔著上海的防空重任。這夫妻二人一路打聽,來到浦東部隊駐地,以家屬探親的名義找到魯大慶。
自己親妹妹和妹夫來訪,魯大慶當然要好好接待,得知二人來上海是去遣送站接人,他也沒多問齊延夏是怎麼來的上海,立即與遣送站電話聯絡。第二天命令手下幹事開著軍車去上海市區,陪同二人將齊延夏領出遣送站。
回到老家,齊茂盛立刻來找齊延夏,讓他把自己的情況老實交代。
那天晚上天熱,齊延夏喝了兩瓶啤酒,回到房裡見女人已躺在床上,立馬來了興趣。黃彩霞年輕時也是遠近有名的美女,如今還不到三十五歲,依然風姿綽約。
齊延夏提搶上馬,三輪大戰之後方偃旗息鼓,一天的存貨全部交出,人未下馬便已睡著。睡的正酣,忽然有人拍了一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天色已是大亮,耳朵裡一片嘈雜。再扭頭一看,不由地大吃一驚,自己怎麼睡在一個廣場上。
霎時倦意全消,他連忙起身檢視,人來人往的,這好像是什麼地方的火車站,自己在床上睡的好好的,怎麼會來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腳下有個包袱看著眼熟,開啟一看是自己的衣服,昨晚光著身子就睡著了,他連忙將衣服套在身上。
一旁走來兩個民警,說是有人報警,讓齊延夏跟他們走一趟。穿街走巷來到一個地方,那兩個警察對裡面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對齊延夏說,這裡是上海遣送站,他們會與齊村聯絡的,你安心在裡面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