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的人停了下來,喚了前方的長髮男子一聲“公子”。琴聲戛然而止,然而卻還有些回聲飄蕩在竹林間,“人帶到了。”說完,領路男子站到了長髮男子的一側。
長髮男子站起,緩緩轉過身,望向夏溫清。
看見長相後,夏溫清略顯意外,這人年輕,而且長得很好看,眉如長柳,一雙狹長的鳳眼黑白分明,眼尾有些略向上,眼神就像是一汪古井,幽深平穩卻又帶著一絲慵懶,一綹髮絲隨意地擋在額前,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唇,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腰間佩著一塊玉,他的樣子讓夏溫清想到了一個詞“溫潤如玉”,這樣的長相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也一點不遜色。
“你叫什麼名字?”他緩緩開口,聲音清朗如同山間的小溪,沁人心脾,倍感涼爽。
也許是夏溫清一直打量著眼前的人,使男子對於她的打量有些反感,又或許是因為夏溫清很久未應,使得男子有些不耐煩。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中添了些凌厲,隨後輕咳一聲,夏溫清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犯起了花痴,瞬間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不好意思,小女名......"
等等,自己並不是這身體的主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的名字,眼前的男子突然這麼一問,倒是把夏溫清難住了,可是總不能告訴人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吧,反正這人既然問自己是誰,就表明他與這具身體的主人並不認識,既然兩人都不認識,隨便一說他也無從查證,更何況這人只是出於好意救起落水者,很難保一定是良人,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孤身在外,為以防萬一,於是夏溫清臨時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名溫清。“
“你姓溫?”男子又開口,語氣不急不緩。
“是的”,夏溫清有些心虛地應答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子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我在秦淮河中救起你時,你當時穿的衣裳可是上好的綾羅綢緞,是皇宮裡的專供,普通人家怎麼會穿得起。”說完,他從袖中拿起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是我當時救起你後,在你身上發現的,這塊玉無論是出於原料是上好的羊脂玉亦或是玉上的雕刻做工,處處凸顯用心細緻。”他停了下來,拿著玉佩,向我走進,“姑娘這樣的穿著以及擁有這麼好的玉佩,想必一定出身富貴,但是據我瞭解,建康這個地方不大,但並沒有姓溫的大戶人家,所以姑娘你並不姓溫。”
他滔滔不絕地說完,夏溫清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子並不是只有長得好這一個優點,他智商還很高,天啊,真是人間極品。
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姓什麼,名什麼啊,這可怎麼辦。
算了,豁出去了,就說自己的名字吧,“想不到公子這麼聰慧,確實,小女不姓溫,而姓夏。”
聽到夏這個姓,男子也並沒有表現的驚訝,彷彿早已料到,夏溫清不禁感嘆,此人真的不一般,“不過公子,小女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公子,聽公子剛剛的語氣是胸有成竹,但是萬一公子您猜錯了呢?”
他笑笑,“不會錯的,因為我在那玉佩上發現一個不經意的地方刻上了一個夏字。”
好吧,夏溫清滿臉的黑線,原來前面所有體現智商高的推斷都是為最後一句話做鋪墊,可是這也讓自己無意知道一件事,原來這身體的主人也姓夏。
“而且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叫夏溫清,我還知道你的父親是西越的開國將軍,百姓稱他為常勝將軍的夏昀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夏家應該是遇到了些麻煩,不然我不會在那樣一個情況下救下夏家千金,而且,就在前幾日,皇上毫無徵兆的宣佈換人擔任開國將軍一職,所以我更加確定了夏家出事了。”
他邊說話,邊時刻注意夏溫清的表情,就算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都會讓這個男人確定心中的猜想,然而男子卻並未在夏溫清臉上捕捉到任何表情,因此他不禁有些奇怪。
男子覺得奇怪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夏溫清並不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而身體主人的父母也並非是夏溫清自己的父母親,所以從眼前之人臉上捕捉不到什麼表情也是合乎情理。
如果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在上次落水後已經去世了,而正是因為她去世,自己才得以穿越到這具身體,那麼是不是證明二十一世紀的自己其實死了,所以靈魂才會出鞘,這是不是又證明她回不去了,那麼她夢裡看到的一切,可不可能也是去世女子生前最後一刻的回馬燈?
可是這畢竟只是猜想,更何況眼前這個男子也不是能推心置腹的人,並不能把所有事都告訴他,“公子,你猜的沒錯。”
聽到此,男子也並沒有表現處任何驚訝。
此人頗有心機,他究竟是誰?
“從那日落水後到現在,我都沒有和我的父母親再見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男子若有所悟,“既然如此,你姑娘先在此處住下吧,設法知道你的父母親在哪後,再走也不遲。”
話說完,男子和他身邊的侍衛想要離開,夏溫清這時才想起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敢問二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高轍,旁邊這位是我家公子溫陌。”侍衛說完後,便和長髮男子一同離開了。
原來那位長相極佳,智商又高的人叫溫陌。
溫陌,溫陌?夏溫清若有所思。
溫陌和高轍走遠後,高轍才問,“公子,那位姑娘她當真是原來在下和公子在蕭府見到的那位?”
溫陌揚起嘴角,“怎麼,不像?”
“也不是,只是覺得有些不一樣。”高轍頓了頓,“而且,公子覺得夏姑娘還能聯絡到她得父母嗎?”
溫陌搖搖頭,“當今皇上嫉惡如仇,善妒易怒,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功高蓋主,有機會奪走自己權位的人。”
“公子的意思是,他們可能......"
"沒錯。”
“不過公子,在下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姑娘真是公子的故人,為何絲毫沒有想起公子,而且公子還要叮囑在下,讓在下告訴她,公子的假名?”
長髮男子揚起一抹微笑,“雖然那麼多年過去了,但是對於她的樣貌,我還是記得很清楚,更何況她長的和她母親太像了,而且憑這塊玉,我也就確定她正是當年的女子,但是她的表現很奇怪,我還有很多地方有疑問,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