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日灼灼高掛上,蟲鳥嬋嬋低蔭藏。
正值午後。
只見遠處顯出一棵蔥鬱巨樹,向上望去,巨樹上趴著一個滿身血汙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
只見他兩腿耷拉自然垂落於樹幹兩側,日光透著點點樹蔭斑駁映照在其臉上。
滴答……滴答……
仿如水滴敲打著青石。
循聲望去,從少年所趴著的樹幹間,緩緩滴落著略顯粘稠的紅液,順著向下望去,此時滴落的紅液竟把下方的土壤都已經浸透,看來時間已久。
而此時令人驚奇的是,下方正匍匐著數只餓狼,其中一灰白餓狼正貪婪的舔食著從樹幹上滴落的紅液。
少年正是被餓狼追趕,九死一生的玄灝,自從不知何故借屍還魂來到這片地域,在一切都還沒弄清個大概之時,便是險象環生,慌忙逃串,如今在這棵巨樹上也是待了整整一晚,奄奄一息尚存。
忽的,從巨樹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緊接著,只聽“砰”地一陣悶響,玄灝整個人尤如一片落葉般,緩緩墜落於地。
突然來的劇痛,讓他意識有了些清明,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眼,只覺得有一道溼潤在舔舐自己的手背,待得看清,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顆狼頭。
“我去!”玄灝嚇得大叫一聲,心靈一顫,一個激靈,以手當腳向後迅速騰挪了幾步。
過於激動,再者用力過猛,只感覺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喉嚨微甜,終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看著面前齜牙咧嘴的餓狼,終是選擇了妥協,嘴裡不知嘟囔說些什麼,緩緩閉上眼等待著死神的傳召。
一旁的餓狼見此,也不矯情,後腿一蹬地,一個猛虎撲兔,在半空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直愣愣朝著玄灝而去。
獠牙森森,離玄灝的脖頸只差半分距離,都能聞到其腐爛的惡臭。
“嗷嗚”
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其餘餓狼四下散去,血腥的一幕終是沒有發生。
玄灝極力睜眼,模糊間看著那頭陰魂不散的灰白餓狼趴在自己身旁,此時狼頭正穿插著一支古樸的利箭,箭頭上閃著殷紅。
玄灝沒有理會餓狼,微微偏了偏頭,眼角餘光朝右前方撇去,只見四五人從林中朝自己走來,帶頭一人銀甲白袍,手背一杆明晃晃的銀槍,英氣奪人。
“趙……趙子龍”玄灝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
黃昏將近,曙境外圍東南一側。
此時正匯聚著大批人馬,足有一二十人,觀其衣著,清一色的藍衫,邊角黃色打底,而每個人的胸前皆用銀線刺著一個明晃晃的“狼”字,自成一派。
只見林中跑出一個滿身浮膘,臃腫的胖子。
胖子滿頭大汗,略顯疲累,來到場地中央,對著一個瘦猴般的人氣喘吁吁道:“二哥,我向前探了好幾裡,也沒有發現程雄等人的蹤跡。”
聞言,瘦猴眉宇微皺,望向遠處,問道:“難不成長翅膀飛了?我三弟下落可探知?”
胖子聽此,面露為難,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一臉驚慌道:“也……也未曾探得,或……或許三哥已經將程雄等人截殺,去尋‘黑宏蟻’了。”
瘦猴一邊聽著,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些擔憂之色,聽完胖子所言,一臉氣憤,怒斥道:“真是蠢貨,廢物,倘若三弟當真了結了程雄那幫人,定會原地等待與我會合,須知此行的目的只為程雄等人,不為其他,你個韓胖子一天就知道吃吃吃,白長個腦子了。”
話畢,被稱韓胖子的人,一臉驚恐,啞口無言,小雞啄米般點頭稱是,嚇得大氣不敢出,額上冷汗直冒。
“傳令下去,今夜在此等候一晚,明日若還沒有三弟的訊息,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們就朝著黑宏蟻的巢穴進發,定能阻擊程雄等人。”
說著惡狠狠的看向一旁的韓胖子,抬起一腳,一個猛踹,斥道:“還愣著幹嘛,再去打探,有訊息了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