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山不再作為宮學為求學之地,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世家暗自揣測可是因英王餘孽一事,晉元帝震怒遷怒於印家,收回不歸山宮學職責。
蕭繼聽聞此事後,眼眸中不及眼底的笑意變冷,楊沉死了,他無疑自斷一臂,失了得力的幫手,真真是恨極了謝予。
“印石那個老匹夫倒是真敢做。”
華榮殿內,蕭繼給戚貴妃請安後,便見戚貴妃神情鬱郁,有些憔悴地單手撐著額頭靠在美人榻上。
戚貴妃幽幽道:“二皇子妃如今都要臨近生產,你府中側妃倒是一個訊息也沒有,整天爭風吃醋盡是些蠢東西。二皇子妃生的若是個女孩兒還好,要是個男孩兒,那可是宮裡第一個皇長孫。”
蕭繼神情一黯,眼底深沉略微有些凝重,緩緩開口:“若是為了一個皇長孫,父皇就將中宮之位給了蕭承,那也看他有沒有本事坐得住。”
戚貴妃抬眸瞥了一眼蕭繼,她的兒子她最是清楚,淡淡提醒道:“但也不該放任他們這樣得意下去了。”
蕭繼思慮片刻:“最近不歸山一事,父皇隱而不發,可是積著怒火和猜忌的,此刻不是動手的好時候。”他話語一頓,想起今日父皇突下的聖旨問:“當年謝致謀反,父皇可是暗地裡命影子將其挫骨揚灰,照理說蓮妃受此牽連怎麼突然被追封?”
戚貴妃面色一冷,柔和的神色變得有些陰森,閉了閉眼:“你不知道。”
“當年的謝濯冠寵後宮絕不是誇大其談,陛下待趙淑妃好不過是為了拉攏皇親,其他宮妃也不過是當個玩意兒看著。”
戚貴妃語氣有些悽悽,蕭繼不免安慰道:“即便如此父皇待母妃是其他人沒有的。”
戚貴妃兀自冷嘲一笑,臉上笑意止不住彷彿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一樣,眼底流淌的哀傷卻是沒人看見:“謝濯入宮不過短短半年她便從婕妤一路晉升為妃,後來前朝有禮部官員提起不合禮制,陛下才歇了晉起為貴妃的念頭,謝濯入宮後,簡直是後宮嬪妃的噩夢。”
“只要有她在,陛下眼裡便容不下其他人,就是跋扈如趙淑妃也在蓮妃那兒吃了不少虧。說來可笑,就算謝濯如此得你父皇喜歡,可惜沾染上了皇權二字便脆弱得如同一張一戳就破的白紙,你父皇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戚貴妃眼底聚起一絲隱秘的恨意,搭在塌上的手微微握緊:“你要記住無論做什麼事,千萬要手腳乾淨,否則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萬劫不復的便是我們。”
蕭繼沉沉地點了點頭。
戚貴妃有霍地想起容渢,當初容家託戚氏給她遞訊息時,心裡也並未當成一回事兒,多一個人能籠絡住陛下的恩寵她也是願意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容渢竟然與謝濯容貌無半點相像,可就是那一雙眼睛,讓人不近心裡有些害怕。
選秀在即,留不留容渢著實讓她有些頭疼,可若是能留著她幫助蕭繼坐穩中宮……
“你年紀也大了,府中並皇子妃替你管束後宅也不是回事兒,你瞧著你姨母家的涵表妹如何?”戚貴妃問。
蕭繼無所謂娶的是誰,關鍵是那個女子後面的家族,他些微猶豫道:“若是貿然向父皇提起,怕是又要引許多猜忌。”
戚貴妃道:“無礙,後面之事母妃替你周全。”
八月秋試悄然而至,容渢求了容老夫人讓她出府去送送裴策。
馬車之中,她卻是看見了孟宜齡,本來懷鄞早就鬧著要出宮送印澧,可惜也不知為何被晉元帝罰了禁足,只是忍冬姑姑來了府上一次,偷偷給了她東西。
容渢示意雲宵遞上籃子道:“裡面備了一些藥丸,一對護膝,別的我想著也有人為庭表哥備下,也不就多此一舉了。”
說著望向還在馬車上坐著,偷偷將車窗開了一條縫隙看著他們這邊的孟宜齡。
裴策笑笑,讓裴妄接下,正要過去時,卻聽容渢又道:“庭表哥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
不要騙孟宜齡。
裴策認真地點了點頭。
轉而又看向印澧身邊跟著一個小書童,靜靜地站在馬車邊上,不歸山一事眾人猜測不免有人會故意落井下石,倒是全了印澧不想應付的心思。
容渢輕聲上前,雲宵懂得將手中籃子遞給了小書童,又拉著他稍微走遠了一些。
看著面前高出她大半個頭的少年,冷冷清清中藏匿著一絲倔強,心下一軟:“可有備下厚實的被子?在裡面別人給的東西可不許胡亂吃,跪久了膝蓋疼,我也給你做了一對護膝,你可要記著帶上,你年紀還小,要知道鋒芒太露傷的是自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些道理你比我懂。”
印澧有些生硬的開口:“這些阿孃和父親都已經和我交代好了。”
容渢神色一頓,微微垂下眼眸:“也是,是我想岔了。”
說著又從秀囊裡取出一個平安結,下面墜著一塊兒小巧的虎形玉飾道:“懷鄞原是想將這個親手交給你的,只是她一時出不了宮,便託我交給你。”
印澧結果平安結,眉頭微蹙:“她可是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