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已是預設,對著容漣道:“還不快多謝你表哥饒過你。”
容漣雙手貼地,將頭埋在兩臂之間,一字一句道:“多謝表哥。”
……
“母親不願見我。”容渢眉眼微動。
裴策陪在容渢一側,靜靜道:“從前姨母以為你害了她,不知道怎麼樣面對你,如今知道了真相更不知道怎樣面對了,愧疚,痛苦……姨母其實並不好過。”
容渢聰明如此,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其實今日只要你讓我將劉氏帶來,說出當年的事情哪裡還會有容漣翻身的機會,留她一個嫡女空名也還是便宜了她。”裴策冷然道。
容渢冷冷一笑,夜風拂過,撲面涼意讓她越發清醒:“還不是時候,我不會讓她好過的,如今她跌落雲端,留她一個嫡女空名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對她來說更為難堪恥辱。”
她話語一頓,又繼續道:“母親不願意見我,可她最喜歡你這個外甥,庭表哥若讀書累了,便來侯府多看看她。”
等容渢回到卷舒閣,李媽媽,雲宵碧花三人都還在院子裡等著她,誰也不提壽安堂的事情,一股腦的噓寒問暖。
容渢笑笑:“李媽媽回去歇息著吧,我無事,留她們兩個丫頭陪著我就好。”
褪下衣衫,容渢臥在床榻上,手裡握著手中的秀囊靜靜地躺了許久。
終於一切,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她們的報應終於就要來了!
容渢偏了偏頭枕在軟枕上,忽然伸手往軟枕下探了探摸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她正想喚雲宵,卻是眼眶猛地一紅,心跳也猛地停了一瞬,她伸出另一隻手用指腹小心摩擦著紅布角落地一個繡紋。
一隻錦鯉。
閉了閉眼,一滴眼淚垂下,謝予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輕輕開啟,裡面只有一張小小的字條什麼也沒有了。
勿動心念,孑然過客,一別兩寬,各自相安。
容渢啞聲道:“謝予,你真的好狠……”
而此時原在盛京城的謝予,高高站在城牆之上,雖是宵禁有侍衛巡邏可卻無人敢約束著他。
夜風獵獵,吹鼓著謝予的袍子,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靜,只是眼底好似多了一些什麼。
忽然有人靠近,嬉笑著問:“你一去青州半年,父皇身邊沒了個貼心的人在旁伺候生氣的日子也多了不少,從前前朝後宮都說你宦官專權,我瞧你走了,他們可是惦記著你回來呢。”
謝予微微低垂下眼眸,冷然道:“本君倒是覺著他們恨不得我死在青州。”
那人笑笑,挪掖道:“我聽應其說,你在青州惹上了桃花債,你走的時候人家還在城門等你,要和你斷絕一切關係。”
他話語一頓,苦思冥想地拍了拍腦袋:“是說什麼來著?什麼來著?”
謝予道:“她說,她會嫁人,她和別人舉案齊眉,和別人相守一輩子。”
那人一怔,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予,良久才道:“你不會認真了吧。”
謝予輕笑一聲,可眼底全無笑意:“我不值得,可她值得更好的,現在我在天下人眼裡是亂權的閹人,她不該和我一樣成為眾矢之的。”
“那應其還說,人家姑娘今日及笈,你讓人偷偷去人家屋子裡塞東西?”那人恍然大悟,指著謝予罵道:“你這人不想人家和你有瓜葛還故意這樣讓人家忘不了你!謝予你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