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漣忽然想起之前踏青時,少期讓人送來的吃食像是在故意迎合容渢喜好,就連送的東西也是,說什麼她的是獨一份,現在看來獨一份的卻是另有其人才是。
“四姐姐不是最愛這些樂器的嗎,竟然能割愛送給六妹妹,到底是少期哥哥費心思連著給我們的東西也是精挑細選的。”
容漣從臺階上走了下來,淺淺笑著,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她笑意不達眼底。
“六妹妹不會這東西,到時候記得叫四姐姐教你……四姐姐不僅琴藝一絕,就連吹這陶壎也是能吹進人心裡的,比之孔聆娘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容涵偏頭問:“孔聆娘是誰?”
容漣掩嘴輕笑,輕飄飄地看了容漣一眼:“我昨日看了一本書,說這孔聆娘在前朝發生澇災時,散盡錢財幫扶百姓,後來朝廷與夷族發生摩擦出兵打仗時,她彈琴相送數十里。”
“雖說她在秦淮河當過賣藝的琴娘,樂藝出眾,但連許多皇親貴族都引為知己。”
周圍的丫鬟本也是引頸聽著容漣講故事,可聽到最後不由面面相覷,低頭默默不說話。
容漣微微仰起頭:“四姐姐樂藝能比之孔聆娘,不如給我們吹上一曲。”
說罷,她定定地看著容渢,無辜地笑笑:“四姐姐不會這麼小氣吧。”
雲宵眉頭一皺,這五姑娘說話怎麼聽著叫人怎麼難受,拿她們姑娘和一個琴娘比。
容渢卻是看清了容漣的心思:“我還以為五妹妹這幾日忙著看賬本都已經頭疼得不行,卻還有閒心看些雜書,不如多廢些心思跟秦媽媽多打幾次算盤,別下次連廚房一些基本的開支都弄不清楚。”
容涵噗嗤一笑。
今天她可聽說,五姐姐因看賬本晃神被容老夫人打手心的事兒,五姐姐一向明裡暗裡和四姐姐較勁,還是在四姐姐面前被打,可想心中有多憋屈。
容漣臉色一紅,正欲開口說話。
便聽有丫鬟快步跑了過來,臉色發紅,著急道:“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老夫人請你們去壽安堂一趟。”
容渢長睫輕顫,漆黑的眸子看著丫鬟:“祖母說了是為了什麼事?”
丫鬟小聲道:“老夫人說要罰周姨奶奶。”
容漣失聲道:“什麼?!”
等她們幾人到了壽安堂,只見院子屋簷下放了三張太師椅,容老夫人坐在正中央,容侯爺和謝予坐在兩邊,而沈少期應是早就離去,不見蹤影。
謝予一襲黑色錦袍,手裡拿著一把摺扇懶散地搖晃著,一雙丹鳳眼眸斜睨著一分寒意。
“若不是與侯爺遊玩府中美景兒,本君到不知侯爺如此會金屋藏嬌。”
謝予手中摺扇敲在椅子的把手上:“你說你姓周?”
周氏慌亂地向容侯爺遞去求救的目光,容侯爺心有不忍:“元裔君,她……”
謝予冷哼一聲:“這周氏難不成是個啞巴還要你來幫她說話,若不是,這樣不懂事的人,侯爺為何領進門來。”
容侯爺被謝予噎住話頭,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周氏柔媚的臉變得楚楚可憐,她跪在地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