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華溪煙全心對付著面前的一個灰衣老嫗,雖說是七老八十的年紀,可那功力饒是正直壯年的男子也難以望其項背,冷聲一笑,華溪煙便知道這怕真是寧熙派來的人了。
為了殺自己還真是下了血本。
華溪煙右手的軟劍終於找到突破口朝著老嫗肩頭而去,還由不得她放鬆一瞬,就發現自己的劍在老嫗肩頭一寸處怎麼都刺不進去,心下一寒,來不及收劍,就被老嫗一掌打在了腰側。
凝聚的真氣一下子洩了去,華溪煙皺眉,想要提力再次打去,卻發現小腹處傳來一陣刺痛,極其明顯,讓她由於打鬥而帶了潮紅的臉色瞬間血色盡褪,慘白無比。
一波接著一波的抽痛傳來,不正常得很,華溪煙全身像是洩了力一般,腳步虛浮,連手中的劍也提不起來。
忽然想到了什麼,華溪煙一雙水眸之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慌亂,摸著自己的小腹,心像是沉到了谷底一般,從未有過的恐慌排山倒海般的蔓延出來,幾乎將她淹沒。
許是由於恐懼,華溪煙清冷的眸中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古井深潭的神色,而是水色更濃,濃得幾乎要溢位來!
看到華溪煙一動不動地站在下邊,雲祁鳳目一凝,以為她受了傷,看到那個灰衣老嫗的刀朝著華溪煙劈頭蓋臉的砸下去,心中一震,大吼一聲:“知微!”
華溪煙想要躲避,但是一雙腿無論如何都挪不動半分。
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近,華溪煙想著,微微仰頭看著鋪天蓋地劈下的刀,微微閉上眼。
頭上並沒有痛覺傳來,反而是“叮”的一聲,震得她後退幾步摔倒在地,睜開眼睛,便看到千鈞一髮之際,雲祁敢來為自己擋下了那一劍。
雲祁擔憂地看著華溪煙,一個不留神,被那灰衣老嫗從肩膀砍上一劍,和剛才華溪煙想要刺進老嫗身體的位置分毫不差。
真是好毒的心思!華溪煙蒼白的菱唇輕微地哆嗦著,但是全身無論如何提不起半分力氣,只得軟軟地趴在地上看著雲祁和那三人纏鬥著。渾身上下,都是一種難言的無力感。
雲祁肩頭的血浸溼了自己的一身玄衣,錦緞浸了血漬在斑駁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深沉的光芒,刺痛了華溪煙的眼。擔憂感源源不斷的浸滿了心房,她幾乎忘記了小腹處不斷傳來的抽痛之感,只有額頭源源不斷的冷汗和逐漸消散的意識提醒著她現在極為不妙的狀況。
難不成這一輩子就要栽在這裡?華溪煙想著,還真是沒有料到。
她的敵人很多,雲祁也不少,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最厲害的居然是這些個不知道從哪裡忽然冒出來的。
“瑾王妃,感覺如何?”鄭潛走上前來,看著面色白的駭人的華溪煙,朗朗開口。
從剛開始他就知道了華溪煙功力不一般,但是後來卻是驀然落地,再也沒有半分力氣,他就極為疑惑,現在近距離看到華溪煙額頭細密的冷汗便知,她的身體狀況絕對不容樂觀。
怎麼會突然這樣?鄭潛眸中滿滿的都是疑惑,但是看到華溪煙一隻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處,瞬間明白了什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鄭潛狠辣一笑,看著華溪煙逐漸渙散的目光,雙手結掌,就要朝著華溪煙拍下。
一柄長劍自遠方而來,鄭潛側身抬頭,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踏空而來,袍角金線串珠繡著的朱雀極為奪光彩目。
賀蘭淏飛身一撲,將長劍握於手中,隨後轉身對著鄭潛出招,逐步遠離華溪煙,以防波及。
隨後又有兩個身形而來,直接朝著雲祁的方向而去,救下了苦苦支撐的雲祁,華溪煙努力眯眸,認出了這正是幾個時辰前在一起把酒言歡的幾人。
本來極為不利的形勢由於三人的加入而逐漸好轉,那三個老東西剛才纏鬥半天已經有些氣力不足,現在的形勢個真是飛轉急下。
“裴公子,你最好看清楚你現在幫的是什麼人!”鄭潛看著處處替雲祁當著殺機的裴遇,著急開口。
“鄭公子身為聖天眾人光天化日之下斬殺我西陵堂堂瑾王,這是要挑起兩國的戰事麼?”裴遇冷聲開口,手中的招式沒有慢下來半分。
華溪煙本來以為裴遇是一個文官,但是看現在看他對付著那群人沒有半分的狼狽之態,知道了這人的武藝也是不簡單。
許是因為鬆了一口氣的緣故,小腹處鋪天蓋地的疼痛再次傳來,華溪煙倒在地上忍不住蜷縮成一團,汗如雨下,浸溼了臉側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