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條胳膊?”溫海挑眉,頗有些不屑地道,“不過以後不能動武罷了。”
李獲真冷笑一聲,緩緩走到一邊,伸手撫摸著那冰冷的石牆,牆壁上小小的點點凸起帶來的微微刺痛感透過他的指尖傳入他心底,使得他的聲音多了幾分暗沉嗜血的氣息:“如果你認為只是這個的話,那你還是太小看華溪煙了。”
溫海猛然抬頭,蒼白的臉色露出一抹疑惑,緊緊盯著李獲真的背影。
“皇上本來已經打算任命你為江淮轉運使,下詔的御史已經在路上,但是你今天來了這麼一出,你說,那詔書可還是下的來?”
李獲真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有辱千斤重錘,擊在溫海心口。他只覺胸口憋悶,雙耳嗡嗡作響,喉頭一甜,竟然有血跡自唇邊溢位。
“想必華溪煙也是早便得到了這個訊息,這才開始對你進行商業打擊,逼你出手。倘若今天沒有那蟠龍令,她必定也會有別的法子給你扣上一頂不敬天家的帽子。無論哪一種,這任命的詔書到不來了手中。”李獲真說著,緩緩嘆息一聲,不知是蒼涼,亦或是無奈。
王家院落,丑時一刻,華溪煙的屋中暖意融融。
“所以經過今天這一件事情,溫海的仕途算是徹底完了?”聽完華溪煙之言,王晉挑眉,興致盎然地問道。
華溪煙點點頭:“應當是的。聖天官員考核本就極為嚴格,尤其是溫海這種,不是靠著文官會試,而是憑著家族之業,更是要小心萬分。溫家已經是皇商,但是由於商業起家,在十大世家之中的地位依舊不是極高。尤其是有位高權重的長房在上邊,二房自然也不能一直在商業上這麼耗下去。”
華溪煙說著,端起一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一邊坐著的王齊看著她的側顏,看著她飛揚的眉眼隱隱間凌厲之風顯露無疑,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
“溫家三子無一致仕,這麼些年來一直是在為這個爭取,如今這到了眼前的機會卻是就這麼沒了,這般打擊,誰受得了。”王齊說罷,不得不說實在是為華溪煙的精心打算所折服。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華溪煙放下茶杯,忽然笑道,“這麼些年來,溫家從咱們王家的鋪子裡得了多少好處,如今也該是時候還回來了不是?至於此事之後,溫海是墮落亦或是涅槃,那都不關咱們的事兒,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王晉聞言撇撇嘴:“今天我可是看準了三哥那一劍,劍走偏鋒,雖說是留了溫海一命,但是那條胳膊算是廢了,這畢生的武學,也算是白費了。”
華溪煙挑眉,這麼說來,溫家此次的跟頭,真的是栽得太大了……
第二日,華溪煙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並未起床,而是瞪著床頂發著呆。
“巳時了。”屋中忽然傳來一句幽幽的話語,華溪煙一驚,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透過影影重重的簾幕,她便看到了外邊的軟榻上懶懶躺著的頎長身形。
“雲公子,這亂入女子閨房,可不是君子之風!”華溪煙一邊拿起床邊的羅裙往身上套著,一邊不滿地開口。
雲祁並未介面,房中只是傳來書頁輕輕翻過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華溪煙一邊整理著長長的披帛,一邊疑惑地伸著脖子看著外邊。
“我可從沒說過自己是君子。”過了半晌,外邊這才傳來雲祁不徐不緩地一句話。
華溪煙整理著身前瓔珞的手沒有停,調笑道:“你這是承認自己是登徒子了?”
雲祁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站起身來,慢吞吞地道:“我可從來麼這麼說過,要是王二小姐這麼認為的話,我可是要將這登徒子的名號給坐實了,才對的起你不是?”
華溪煙的手一抖,手中拴著玉佩的錦繩忽然間——斷了。
雲祁進來見到的便是這一幕,不由得無奈嘆息一聲:“果真修煉內力之後力氣大了麼?”
說歸說,但還是將華溪煙手中的玉佩接過,放在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掛到了華溪煙的腰帶之上。
華溪煙低頭一看,見是一塊兒羊脂玉佩,光滑潤澤,璞玉生光,小巧精緻,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而且……幾乎是雲祁腰間那一塊兒玉佩的縮小版。
華溪煙微微抿唇:“要是被人看見……”
“就說是我給的。”雲祁撥開了華溪煙的手,神態神態專注地將那玉佩挽好。
“事到如今,還做這些欲蓋彌彰的事情做什麼?”雲祁伸手揉了揉華溪煙的頭頂,拉著她走到了一邊的梳妝檯前。
華溪煙的頭髮黑亮順滑,直直披散下來長過腰間,像是一匹上好的錦緞,雲祁輕輕掬起一束,那絲絲黑髮便從他指端滑落,旖旎無比。(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26/26509/(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