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有時間會去弘農找你玩。”實在是不忍見這一株單純的嬌花這般傷感,華溪煙開口安慰道。
“當真?”楊瑾容止了眼淚,眸光亮了幾分。
“嗯!”華溪煙微微點頭,眼神堅定,由不得人不信服。
現在還未至卯時,天色未亮,只是有微微的亮光從遠方對映過來,照在華溪煙如水的明眸中,光華璀璨,流光溢彩。
這當時他們見過的最美的一雙眸,嫵媚不失靈動,明澈而又婉約。
“該啟程了,不若日落之時趕不到下一個驛站。”雲惟勒著馬韁,衝著楊瑾容催促道。
楊瑾容忽然上前,猛地抱住了華溪煙,“華姐姐,華姐姐”地喚了幾聲。
華溪煙雖說是一個女子,但是都要被這綿軟的聲音喊融了。
再三催促下,楊瑾容這才放開華溪煙,依依不捨地回到了馬車裡。
“華姐姐,記得去弘農找我玩啊!”馬車漸漸遠行,楊瑾容從馬車中探出頭,猶不死心地喊道。
“嗯!”這倒低沉中帶了幾分慵懶的嗓音沿著微風送去,飄至幾人耳中。不過是一個音節,卻是猶如天籟,悅耳至極。
“回吧。”直到那一行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見,華溪煙這才轉頭吩咐著問夏,主僕二人朝著華府而去。
彼時已經陽光大盛,晨曦灑在面前的路面上,厚重的石板似乎也帶著層層融光,不再冷漠蕭瑟,多了幾分夏天的溫度。
華府大門依舊禁閉,華溪煙不由得有些鬱悶,要是以往在這個時候,華府之眾應該早便起來做活了才是,怎地今天這般懶惰?
華溪煙推開厚重的紅木門,邁進了院中,家丁護院,不見一人。
問夏也感到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朝著華溪煙的方向靠了靠。
華溪煙朝著院內走去,沉穩的步履忽然在一瞬間停住,美豔的臉頰瞬間血色進退,蒼白無比。
轉頭看著問夏,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震驚的神情。
院中的百花熱烈綻放,本該是如火如荼的景象,但是,濃郁的花香,卻不再純粹。
裡面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華溪煙臉色大駭,疾步朝著房內走去,腳步生風,後來開始狂奔起來。
華府內是詭異的安靜,只有樹木輕輕飄搖發出的沙沙聲,合著越來越重的血腥味,極為驚恐。
走到主院門口的時候,華溪煙忽然怯了腳步,不敢朝進邁半分。她背光而站,臉色陰晦,纖細的手緊緊扣在門框之上,極為用力,指節都散發出不正常的青白。
“小姐……”問夏糯糯開口,下一刻,便看見華溪煙身形一閃,衝了進去。
清晨至黃昏,整整一日,華溪煙站在華府後園的池塘邊,一日未動。
殘陽如血,映照在地面之上,那血跡像是浸入了地面一般。無論如何都擦洗不掉。幽幽的血腥味沒有消散半分,而是隨著殘陽普照,味道更甚。
華府上下一百一十七人,除她與問夏外,無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