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重新回到鬧市,傅南歧這才發現白楹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阿楹?”他輕輕地喊了一聲,語氣試探。
白楹動了一下,好半天才抬起腦袋,迷迷糊糊的神情,臉上還有睡熟了的紅印子。
傅南歧一顆心就跟泡在了醋罐子一樣,又是酸澀又是後悔,最後只剩下一個念頭——
早知道她睡著了就該把她抱到懷裡!
茫然只是片刻,白楹很快恢復清醒,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看也沒看傅南歧,就下了馬車。
江林還想扶她來著,結果白楹也不想搭理他,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穩穩落地。
讓江林有些尷尬。
白楹這次是真的非常生氣,她回到國師塔後,先後給靜太妃曲瀠悅懷陽郡主她們寫了信告知了不會再出門的事情,便乖乖按照國師大人的要求,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學習玄術。
靜太妃她們倒是理解,唯獨傅南歧,在發現白楹不再出門後,明白了她想躲著他不見他的意思,幾乎要氣到發瘋!
他又沒有說錯!
她是隨時都可以抽身,有國師塔在一日他就奈何她不得,壓根就無法把她綁起來鎖在屋子裡讓她和所有人斷了聯絡!
而他呢?
他就像是清風樓裡的小倌,只有等她什麼時候空了才能過來陪陪他,甚至他連小倌都不如!小倌尚且還有銀子打發,他什麼都沒有!
傅南歧自虐一樣把自己跟低賤的小倌做對比,一顆心碎成了無數塊,像是被人活生生捏碎,血汁滴答滴答往下掉,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他把自己折磨得消瘦了整整一圈,華貴人每每去見他,都要恨鐵不成鋼說他自作自受,偏偏他這副樣子,誰都瞧見了唯獨人家姑娘沒瞧見。
華貴人惱火不已,奈何見不了白楹,連給傅南歧求情的機會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傅南歧日漸陰沉下去。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底,除夕將近,輕風捨不得白楹再埋頭苦幹下去,便把人揪了出來不准她再學習。
“臉上都瘦的沒肉的!”輕風看著白楹消減了不少的臉,把國師大人都給氣上了。
有誰能像國師大人如此做出這種拔苗助長的行為?
真當人人都像他那樣天縱之才嗎!
輕風甚至對國師大人道:“您莫不是把阿楹當牛使了吧?”
國師大人一臉茫然,來了一句:“阿楹沒說累啊。”
把輕風氣個半死。
然後她就直接把白楹拎出來不讓她學習了。
“外頭下了好大的雪,阿楹去堆雪人吧。”
白楹義正言辭:“我現在是大姑娘了,不能那麼幼稚!要成熟穩重!”
話才說完,丁元就急衝衝跑進來:“姑娘,姑娘!院子裡的雪還沒清理,都快有我們半個人深了!”
輕風含笑看著白楹,後者只猶豫了一下,就把剛才說的話拋之腦後,興高采烈衝出去:“待會兒再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