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道:“阿楹不敢討賞,只希望皇上將心懷不軌之人統統都繩之以法,他們真是太壞了!故意在二皇子府出現刺殺皇上,還想要栽贓嫁禍給二殿下。”
傅南歧微微一怔,眼眸中浮現淡淡的笑意。
懷陽郡主附和道:“對!真是太過分了!”
皇帝意味深長道:“楹丫頭怎麼知道刺客是想栽贓嫁禍給二皇子,而不是……”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的啊!”白楹理所應當道,“二殿下又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且先不說他是皇上的親生骨肉,血濃於水,孩子怎麼會傷害父親?而且呀,退一萬步來說,二殿下做壞事的地方為什麼要挑在自己家裡,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懷疑嗎?”
稚言稚語,引人深思。
白楹又一副“誰會這麼笨誤會二殿下”的傲嬌表情,逗得懷陽郡主撲哧一笑。
皇帝沉默不語,臉色變幻莫測,看得人心驚膽戰。
白楹抬起頭,和傅南歧對視一眼。
她嫣然一笑,後者冷冷淡淡的模樣,但白楹覺得他心情不是很差。
“二殿下,不如你先下去換衣裳吧。”白楹體貼道,“雖然如今氣候宜人,但施衣服穿在身上,也容易著涼。”
皇帝才注意到傅南歧穿著是漉漉的衣裳站在邊上站了好久,他腳邊的刺客被綁起,因為下巴卸了不能說話,口水流了一身,盯著皇帝和傅南歧,目眥欲裂。
皇帝終於發話,“下去更衣吧。”
傅南歧沉默寡言,轉身就走。
懷陽郡主嘀咕道:“二皇子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白楹道:“是不是在冷宮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教過二皇子這些?”
懷陽郡主恍然大悟點點頭,對傅南歧就只剩下同情。
而白楹的一句話,又平息了皇帝的怒氣。
他想到去冷宮那天傅南歧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太監謾罵羞辱的情景,他這個父親,這麼多年來對他一直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就是因為他的漠視縱容了李皇后昭貴妃她們對傅南歧的傷害。
如今,他在二皇子府遭遇刺殺,第一反應也是懷疑這個性子孤僻的兒子。
細細想來,傅南歧對他有怨氣,也是理所應當。
皇帝嘆了口氣。
等傅南歧再次回來的時候,他還溫聲問了一句:“二府中可有少什麼東西”。
傅南歧下意識看向白楹,後者笑得無比純良。
彷彿在說“我什麼也沒做呀”。
但傅南歧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沒做什麼,以皇帝的性格,是不會問他這種類似“溫情”的話的。
“沒有。”傅南歧淡淡回答。
這世上,對皇帝這樣不冷不淡態度的,除了個華貴人,就只有傅南歧了。
皇帝想通了,也就沒有再生氣。
到底他對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多有虧欠。
“舅舅,他為什麼不說話?還一直流口水……”懷陽郡主看著被綁的緊緊實實的刺客,皺起眉頭,她嫌髒。
白楹回答道:“阿楹在書上看到過,他好像被卸掉了下巴才這樣。”
懷陽郡主好奇道:“為什麼要卸掉他的下巴?是為了不讓他說話嗎?那還可以恢復回來嗎?”
白楹很有耐心,“不是不讓他說話,只是怕他自殺。師父說了,有些人做了壞事,怕受不了嚴刑拷打,吐出背後之人,就會咬舌自盡,卸了下巴就不能自盡了。這個當然可以恢復過來啦。”
對此,懷陽郡主感嘆道:“阿楹,國師大人什麼都和你說,這麼好。”
白楹甜甜一笑,衝傅南歧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