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一窒,艱難道:“興許,興許是白姑娘有事兒,所以沒時間回……”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除非白楹病重,否則能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呢?但白楹若是病重,只怕景玉宮的靜太妃早就急的不行了整日整日擔憂,又怎麼會有閒情逸致侍弄花草。
江林有一個猜測,他偷偷看了一眼傅南歧,不敢說。
傅南歧冷笑一聲,把他的話說了出來:“她後悔了。”
這四個字,幾乎是從傅南歧牙齒縫裡蹦出來的,帶著無數戾氣。
她後悔了,所以不想再見他,信也視而不見,或者說看見了也不回。
她要和他斷絕往來。
想到這個可能,傅南歧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他的手掌搭在椅子手把上,慢慢慢慢收緊,一個用力竟把上好的木料給硬生生折斷!
江林心在滴血,看見傅南歧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忐忑不安忙跪了下來:“殿下不要多想,白姑娘怎麼會後悔?白姑娘向來說到做到,況且,奴才都能看出來,白姑娘對您是不同的。”
傅南歧低聲道:“是嗎?”
江林忙道:“是,是,殿下難道沒發現嗎?白姑娘對您,向來親近喜愛……”
傅南歧閉了閉眼,“她不能騙我。”
如果騙了他,就要一直騙下去。
他不會放手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要見她。
把她綁起來,帶到莊子上,鎖在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
傅南歧捏著被他掰斷的椅子把手,掌心被尖銳的木料給戳破,見了血,扎的很深。他似仍未察覺,眉頭緊鎖閉著眼,像是在和自己作鬥爭。
她不會喜歡的。
不能……這麼做。
但她如果後悔……
他就,他就真的不放過她。
傅南歧動了動唇,眼眸緊閉,神情掙扎,他聲音很輕,有點痛苦,低低地喊了一句。
“阿楹……”
……
國師大人臨回來的前一天,輕風怕白楹熬壞了身子,忙把人拎出來。
“就是阿楹沒有達到大人的要求,也沒什麼關係。”輕風看著瘦了一圈了白楹,心疼死了,“怎麼想到要用功了,阿楹平時已經很努力了啊。”
白楹魂不守舍道:“還不夠努力。”
輕風生怕她看這種書看傻了腦子,玄術的書籍國師大人也曾給她看過,但她沒有天分,幾行字都看不完,只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把書給撕了。
相比之下白楹看完了好幾本,在輕風眼裡已經是可以媲美國師大人的存在了。
這國師大人興許明日就要到京城了,要是白楹太過用過,反而適得其反敗了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輕風把人推了出去:“去外面逛逛,吃點什麼吧,人都瘦了……”
丁元有點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白楹。
她跟在白楹身後,小聲道歉。
白楹還一頭霧水呢,丁元又說了一遍她才聽懂。
白楹忍不住笑道:“我還要謝謝阿元姐姐提醒我呢,不要胡思亂想啦,我就喜歡臨時抱佛腳。”
兩人走出國師塔,上了馬車,白楹想去朱雀街看看有沒有賣冰糖葫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