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輕聲說:“對不起。”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傅南歧輕輕一哂。
白楹站起來,就她現在的身高,站在傅南歧面前也只能仰望著他,“我們必須查明真相,先皇后娘娘,她絕不是那樣的人!”
傅南歧因為她後面一句話心微微動容,他似笑非笑:“我們?”
白楹擺擺手,“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誰逃得過呢?不要計較這麼多了,你現在手裡頭有確鑿的證據嗎?”
傅南歧抬手狠狠揉亂了她的頭髮,然後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白楹的額頭,趁她呆愣的功夫微微施力,就把她推到了屋裡頭。
白楹:“!”草,感覺他是在嘲笑她身高!
傅南歧淡淡道:“要下雨了。”
白楹哦了一聲,有點急切,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快說啊,你這些年,有沒有找到什麼證據。”
聞言,傅南歧涼涼看了白楹一眼去,牙關不自覺咬緊,話從嘴裡蹦出來:“沒!有!”
那個侍衛早就被皇帝五馬分屍,當時鳳翎宮中所有人包括芳華,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暈倒在了自己的房間裡,是以都沒有人知道那個侍衛從何而來,姓甚名誰,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他是背後有人,還是自己膽大包天。
傅南歧更傾向於前一種可能。
如果不是受人指派,憑他一個小侍衛,又怎麼可能迷暈鳳翎宮的宮人?
若不是被迷暈,也就不會不知道皇帝太后來看皇后,後面的一幕也就不會發生……
因為被迷暈,皇帝更是認為他們主僕一心,包庇皇后,不僅在皇后和侍衛行苟且之事的時候躲開,還在事發後為其狡辯。
後面,鳳翎宮上下,除了一個年紀很小的芳年,其他人都跟著皇后赴死證清白,另有皇帝封口當時在場不少宮人,統統殺了個乾淨。當年的人都死絕了,是以傅南歧長大後,別說找證據,就連想找個知曉那個侍衛是何身份來歷的人都找不到。
芳華倒是因為之前在昭貴妃身邊辦事,隱隱知道一點什麼,但認證物證都沒有,他們現在也只是猜測,完全不能告發。
白楹想明白後,雖然能理解這事的難辦,但還是很鬱悶:“難道只能這樣了嗎?”
傅南歧面色淡淡,昭貴妃做事滴水不漏,李皇后也有李丞相為她擺平一切,但安國公府那可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那種罪名,足以讓安國公府遭受滅頂之災。
不過傅南歧並不準備現在就弄出來,昭貴妃一日不倒,安國公府就如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就算看在自己最心愛兒子的面子上,皇帝也會留安國公府的人一條命。
這不是傅南歧想要的結果。
更不是芳華想要的結果。
白楹垂頭喪氣,“這可怎麼辦呀。”
傅南歧沒吭聲,比起白楹,他彷彿不是當事人一般。
“哎。”白楹嘆了口氣,下意識想拍拍傅南歧的肩膀,剛探出手就發現了身高差,她僵硬一秒又默默收回去,假裝若無其事道,“將離哥哥,你放心,我幫你一起查。”
她就不相信,真的沒有一點線索!
傅南歧淡淡“嗯”了一聲,
臨走前,白楹跟傅南歧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問他空遠大師這次來不來。
答案是否定的。空遠大師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再下山了。
白楹想嘆氣,又怕打擊到傅南歧,她想了想,笑道:“有句詞我向來很喜歡。”
傅南歧抬了抬眼,就聽見她用輕柔的語氣念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