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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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後,皇上攜三皇子來到文德殿,一肚子的氣。
“父皇,兒臣知道不該當著文武大臣駁回,可兒臣想做一位不讓父皇操心的太子。”
“十載磨鍊足夠你閱遍天下了。”
“兒臣學習的是諸子百家,帝王之術,謀臣之言,乃至御兵之謀,可從未有過實戰,其中關竅根本一無所知,天下之道人人都知道,都明白,可如何運用,需要頻繁與人交涉,經歷各種事情之後才能定義為能人。兒臣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辜負父皇的一片愛子之心,更不想讓文武大臣朝後紛紛嚼舌議論,當然也不想做一位不合格的皇帝而讓天下百姓受盡苦楚。”
“他們就是眼睛,就是耳朵。”
此刻,三皇子腦海中不由地浮現了靈姬的模樣,她那張被控制之後的木訥表情,情不自禁地心動了一下,說:“可始終不是自己的。父皇眼見不一定是真,更何況是耳聞呢?”
“東宮之位空懸已久,朝堂之上,宮闈之內,各種勢力整裝待命而蠢蠢欲動,若朕真的出了意外,內有異心者趁虛而入,外有各方勢力頃刻間逼宮造反,若這天下不是皇兒為主,父皇是死不瞑目。”
三皇子哐啷一聲跪地,誠懇道:“父皇放心,兒臣自有計劃,一定會消滅各種勢力,不讓父皇深受煎熬。”
“計劃?什麼計劃?”
“許多事情是因為皇兒而起,那就讓皇兒來處理,父皇就不要勞心勞力了,等事情解決了,還父皇一個安定的天下。”
“僅憑你一人……,想要壓制?你有這能耐嗎?”
“有沒有很快就知道了,不過還請父皇不要過於緊張,一切如常,不要露出莫名的微妙,特別是宮外的勢力。”
“你……?有多大把握?”
三皇子不敢篤定,但壓制是必要的,能死多少人,這個根本算不來?能否成功,這個也預計不出結果,總之,自己會盡力,一定會將他們壓制。
“父皇不用插手,一切都有兒臣。”
“可是……?”
他起身後緊握聖上的雙手,語調沉重,面容嚴肅。
“父皇,兒臣得去跪拜母后了。”
“對對對,皇兒趕緊去。”
“不急。”
皇上蒙圈了,徵了一下,慢慢地吐出了一個字:“啊?”
“她在側殿,回寢宮也需要時辰。”
“你都知道?”
三皇子得意一笑,回道:“父皇,兒臣告退。”
望著三皇子退出的身子,皇上甚是高興,也格外焦慮,當初保命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今日回宮,見到皇兒這般胸有成竹,他不知道該不該完全放手?整治暗潮湧動的惡勢力,這是一場朝政動盪的大浩劫,他能行嗎?
皇上的確老了,想著,走著,走著,想著……,一路上嘀嘀咕咕,自言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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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晨曦殿已被宮人連夜緊趕慢趕收拾了出來,也算是符合三皇子的習性,可心變了,對於三皇子來說,這宮闈之內沒有一處是自己中意的居所,他知會了公西弦去晨曦殿重新佈置,自己攜慘風奔赴芳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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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陳設及佈置與小時候所見一般,父皇提倡布衣藤釵,簡單純樸,這皇宮內人人都照著聖言行事,這一點值得欽佩,但是真心,還是虛偽,那就不知道了。
“兒臣叩見母后,母后尊安。”
原本一聲起身即可,母后卻依樣畫葫蘆,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小步移到自己面前,親自扶起自己,說:“皇兒,母親後好似思念,這麼多年了,但凡瞧見五皇子和六皇子他們,做母親的就不禁地想起皇兒你來,數年來可把母親折磨死了。”
母后變母親,似乎近了,其實還是那麼遙遠。
抽出絲帕,試著眼角的淚水,呈現出一副慈母的姿態,這般熟稔而自然流暢的動作,小時候見慣不怪了,現在覺得很是合情合理。
“孩兒也是思極了父皇和母后,還有皇弟皇妹們,一收到父皇的家書便向無由大師和奇摩師叔們辭別回宮,為了早早見面,快馬加鞭不敢懈怠。”
“歸心似箭,辛苦了。對了,母后備下了你喜歡的吃食和冷酒,差人送至晨曦殿了,那裡也令人收拾的與你小時候情景一模一樣,讓皇兒沒有絲毫生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