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屠者也笑道:“好,好,我這就去拿酒來。”
等狗屠者離開之後,高漸離拿起筷子,笑道:“來來,先償一償這狗肉的味道。”說著撕下了一塊,塞進自己嘴裡。
高原和荊柯這時也都頗有些食指大動,因此也都舉起筷子,在鍋裡撈狗肉吃。但筷孑伸下,兩人才發現,原來鍋裡的竟是一隻整狗,但全身的骨頭卻都己被剔除乾淨,只剩皮肉。他們兩個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能夠將一隻狗的骨頭剔淨,卻還能保持完整的身體,無論是眼力、手力、刀力,都已近乎於神技了。看來這十餘年間,狗屠者確實得到奇遇。
這時狗屠者己抱著一大壇酒和三個下海碗過來,道:“三位,酒來了。”說著將酒和酒碗放在桌子上。
荊柯目光炯炯,道:“看不出狗屠兄還是一位異士。”
狗屠者怔了一怔,笑道:“這位朋友說得真好笑,我不過就是一個殺狗的屠戶,箅什麼異士。”
荊柯呵呵一笑,道:“這一鍋狗肉,連肉帶湯加上這支大鐵鍋,少說也有五六十斤,而且剛入火爐上拿起,想必十分燙手,而狗屠兄居然能用一手端起,毫不廢力,單是這一份臂力,非常人可比。”
高原用筷子戳了戳狗肉,笑道:“能夠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殺狗能夠殺到這一步,就是庖丁解牛,恐怕也不過如此吧。想不到在這裡會遇到狗屠兄這樣的異士,到真是不虛此行啊。”
狗屠者的笑容收止,道:“漸離兄,你帶來的這兩位朋友到是好眼力,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吧。”
高漸離微微一笑,指了指荊柯,道:“這位姓荊名柯,是燕國上卿。”又指了指高原,道:“這位姓李名義,是代郡上卿,這兩位都是出使齊國的使臣。”
狗屠者聽了高漸離的介紹之後,也有些吃驚,上下看了看高原,道:“今天整個臨淄城裡可是都在傳說上卿的名字,說上卿的辯材堪比張儀蘇秦,寥寥數語,就能說得齊王將胡道遠趕出齊國去了。想不到堂堂上卿,居然也來到我這小店中來。”
高原也笑道:“不敢,狗屠兄太過講了,不過在下來到這裡,並非以上卿之名,因此請狗屠兄不要以官職相稱,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何論身份。”
狗屠者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只震得鍋裡的肉湯四濺,大笑道:“好一個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痛快,兩位既然看得起我狗屠者,我就交兩位朋友。”
說著,他拿起酒罈,給三人各倒了一碗酒,道:“來來來,喝酒,這一頓就算是我狗屠者請客了。”
高原、荊柯、高漸離也都舉起了酒碗,一飲而盡。狗屠者又大笑道:“來,吃肉,吃肉,如果不顧,爐子上還有,今天管夠為止。”
高原也不客氣,直接用手在鍋裡撕下一塊狗肉,用麵餅夾著,放在嘴裡大嚼起來,連連點頭,道:“好狗肉,好狗肉。”
而荊柯也學著高原的樣孑,也沒用筷孑,就拿手去撕狗肉吃。狗屠者和高漸離見了,也大笑不止,伸出雙手,也在鍋裡撕狗肉吃。四個人八支手,吃肉喝酒,大說大笑,不一會兒就將一隻狗吃去了一大半,一罈酒也喝完了,而桌孑上湯汁酒水淋漓。
四個人吃得痛快,狗屠者又從爐子上端來了一鍋狗肉,並抱來了兩壇酒。
這時,又有客人上門,道:“狗屠,來一鍋狗肉,一罈酒。”
狗屠者大笑道:“吃肉喝酒自己去拿,我可沒空招待你們,今天你們儘管吃喝,我都不收錢。今天我心情好,你們也有福,不但有肉吃,有酒喝,等一會兒還能聽高先生擊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