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呵呵的笑了起來:“章董,我只是想做個比較而已,你卻跟我說什麼國際行情、財務合同什麼的,你這麼著急,豈不是欲蓋彌彰了?”
“胡說八道……”章董事怔了片刻,這才咆哮著說道:“比較,有什麼可比較的,人家歐洲貨,世界一流,你拿什麼比較?”
周子言依舊是呵呵的笑道:“既然章董認為沒有可比性,那我就說說這裡面的可比性,國科鍛鑄,大家都知道吧,國內五百強企業,產品佔據國內華南大部份市場,近兩年並逐步奪取東南亞及海外市場,你們有誰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樣的機床嗎?是國內兩年前的產品!今年上半年時候的價格,三百五十萬元人民幣一臺!呵呵……有可比性麼?”
“國科鍛鑄是國企,就我們這點兒資本,能去跟他們比,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章董事咆哮著,幾乎要站起來給周子言兩巴掌。
周子言毫不畏懼的盯著章董事,冷冷的說道:“不錯,人家是國企,也正因為他們的資本比我們雄厚,我才有這個比較,哼哼,國企都用不起,也不用的東西,我們私企居然能用得起!”
鄭達世不大自然的打了個哈哈,出來打圓場說道:“小周,我們不說能不能用得起,相信章董也是從質量上為大家考慮……”
鄭達世這樣一說,章董事趕緊附和著說道:“誰說不是,國內的高精機床,那一臺不是三天兩頭出毛病,你看看我們引進的機床……”
說到這裡,章董事再也說不下去了,他自己經辦的事情,他心裡有底的很,現在拼命詆譭國產高精度機床,拿三天兩頭出毛病說事,本來是為了掩飾同類機床的價格差異,但是他經手引進的十臺機床,現在才僅僅半年,一臺機床以經徹底報廢,有四臺需要大修,餘下的五臺,雖然還在運轉,也急需要三類維護。
要命的是,需要大修的機床,須得重新從國外訂購零件,而這些零件,價格又高過國內同類零件至少二十倍,不僅如此,就連三類維護,也必須請國外專家過來。
這些費用,加在一起,絕對不是幾千幾萬塊錢的事情,而是動輒數百萬甚至數千萬之巨,何況這才半年時間,以惠達公司的實力,一年就要支出過億的資金來維護機床的運轉,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資格可以繼續維持下去。
周子言繼續冷冷的說道:“現在國內的任何產品,都有售後服務,這個不用我多說,相信大家也知道得很清楚,這裡,我們暫且不說售後服務的質量如何,但我相信,數百萬元一臺的產品,就算是維修,在國內我相信也會方便不少,對了,據我所知,章董簽訂引進合同之時,並未有售後服務這一項,因此,惠達公司那幾臺需要大修的機床,從通報情況到現在,應該還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對吧章董?”
“你……你怎麼知道的?”章董事的冷汗,一下子從腦門子上冒了出來。
從四月份第一臺機床出毛病開始,章董就一直在聯絡出售方,但到現在為止,的確還沒得到任何答覆。
而周子言只是冷冷的笑著,繼續說道:“惠達公司引進的高精機床,是章董跟歐洲一家英文名字叫orke的高精機械出口公司簽訂的合同,對吧,可是,據我所知,這家所謂高精機械出口公司,其實是在兩年前就已經倒閉的一家農業機械生產公司,說到這裡,我相信大家已經明白,為什麼惠達公司從國外引進的高精度機床,不到半年時間,就已經報廢了一臺機床,餘下的機床大多也都是帶病運轉,而我們惠達公司的產品,更是一無是處的原因了吧。”
周子言說道這裡,整個董事會,包括江百歌都默然無語,無話可說了。
從惠達公司來講,那是從源頭上都出了問題,這樣的公司,除非重新投入天量的資金,一切從零開始,從頭再來,否則的話,就只能是繼續虧損,直到把百歌集團其他專案也拖死為止。
但從責任上來講,章董事跟那家根本就不存在了的orke高精機械出口公司簽訂的合同,基本上就是屬於上當受騙。
當然了,這中間的個人因素,也就不言自明。
——章董事也是商場老手,又豈會不知道國內同等產品的質量和價格,如此巨資的進出**易,跟orke公司簽訂合同,又豈能會不做實地調查,甚至會糊塗到連售後服務都不包括在其內。
唯一能夠解釋這個原因的,就只有一個,章董事從中拿到的好處,恐怕不是一點半點。
“你……”過了好片刻,章董事僵硬無比的指著周子言,只說了個“你”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