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夠,以老夫看來,蕭族長助兩位脫困這件事,終究是利益交換,算不得什麼大義之舉,但蕭族長沒有在此之上趁火打劫,去獲得更大的利益,就讓我等汗顏無地了。”
“此話怎講?”
“蕭族長為壯大自身實力,一直想要一名技藝精湛的煉器師,前段時間剛剛尋到探爐手沈晉的下落,卻知要請他出山,需以火種為酬。
來到琅琊神礦,見貴派秦子臻道友無以為繼,需要技法更加精妙的煉器師補上,而執宮手裡正好有一枚不滅焰,可解蕭族長招賢之慮,試問如果蕭族長以此去請得沈晉出山並解兩位危境,孔執宮就算心有不願又當如何?
但如此天衣無縫順手牽羊的好買賣,蕭族長並沒有做,而是以兩位性命為重,去震院請來了連丘桐道長,此等高潔品質,試問整個玄真有幾人承得?
他既然能如此真心對待兩位,也必將真心對待我等,這樣的好友,可遇而不可求吶。”
戚梭這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據情真意切,將蕭聰捧到了一個非比尋常的高度,雖然不知真假,卻讓年輕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前輩謬讚,晚輩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哪有前輩說的這般……”
“蕭族長不必謙虛,”谷朿不容置否,“所謂德高者不自知,懷德而一以貫之也,您是習慣使然,可落在我們這些見識了太多爾虞我詐的老傢伙眼裡,可就是另一番風景了,相比於如此年紀就有如此修為,您保持的這顆淳篤之心,才是真的不易啊。”
孔熙年笑聲爽朗,
“谷族長此言極是,蕭族長的這份為人,在玄真界絕對是這個,”
說著說著豎起自己的大拇指,
“至於不滅焰,趙塔主之前就已經跟老夫說過,老夫既然來此,便是接受了蕭族長的建議,蕭族長但有所需,隨時可以拿去……”
蕭聰趕緊開口,
“這次是我找前輩幫的忙,跟前輩找我幫忙完全是兩碼事兒,不瞞前輩,晚輩確實託趙前輩給您帶過話,但那是怕前輩求愈心切,中了別有用心之人的圈套,所以才……”
說著訕笑幾聲,
“算是多給前輩一個選擇吧,若不是元衛抱恙,晚輩恐怕也不能如此順利地把這件事做成,所以之前說的都是屁話,前輩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是不是屁話,這不滅焰,老夫是萬萬不能再讓其留在身上了,”
孔熙年悵然一嘆,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滅焰的厲害,老夫現在已經是深有體會,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消耗和壓制,它暫時傷不了我,可假以時日,恐怕還會讓我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罷了罷了,這不是我能承受的福祚,話說回來,還得勞煩蕭族長幫我把它挪出來,若是蕭族長有手段,就把它帶在身上,若是暫時沒有手段,就將其封印在某個地方,老夫這一番罪也算沒白受。”
連丘桐笑道:
“孔執宮不愧是做得乾元宮第一把交椅的人,拿得起放得下,真乃大丈夫也,蕭族長,這件事你就不要推辭了,老夫竊以為,就你們現在這莫逆的關係,不滅焰在誰手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它發揮出該有的作用,若就此擱置,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孔熙年深以為然,
“連道友說的甚是在理,子臻罹難,乾元宮便沒有了煉器師,若是能用這不滅焰請得沈晉出山,那就再好不過了。”
蕭聰微微一笑,也不矯情,拱手作揖道:
“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那晚輩願效犬馬之勞,辦成這樁互利共贏的美事。”
孔熙年眉眼彎彎,拱手回禮,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蕭族長,您辛苦。”
“前輩言重了,不過是去一趟祁艮高原,這點辛苦算什麼。”
蕭聰說的輕鬆,卻讓在場孔熙年和元衛不禁瞪大了眼睛,
“去哪兒?祁艮高原!”
蕭聰點點頭
“沒錯,傳聞沈晉就在祁艮高原外圍某處,晚輩幾年前去過凜原一趟,祁艮高原此行,應該沒多少困難。”
孔熙年和元衛對了個眼神兒,苦笑道:
“祁艮高原驚險兇惡,可不是凜原能比的啊,不過……蕭族長畢竟是闖過大荒的人,料想它再怎麼殺機重重,也留不下您,這樣吧,老夫從乾元宮抽幾個高手跟您一起去,如此勝算便可大些。”
“琅琊神礦也可派人跟著蕭族長,以祝您一臂之力。”元衛開口,聲音決然,不容推辭。
蕭聰拜謝,
“長者賜不可辭,蕭聰在此多謝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