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顯這邊一頓操作猛如虎,徹底把全軍都緊緊地拽在了自己的手裡。戰勝的訊息傳回南京,傳遍江南的時候,整個南直隸都為之一振。
大明的軍隊,多久沒有打過這樣的勝仗了?
僅僅是真夷的腦袋,就有一千多顆。不久之後,當訊息傳播得更加廣泛之時,或許就是整個大明南方各省都會為之一振的時候了。
戰場上的得不到的東西,在其他地方只會失去的更多。而戰場上的優勢,會使得政治更進一步。只要周世顯能在戰場上贏下去,整個大明就還是堅如磐石的。
多鐸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這幾日心中異常煩躁,一方面是來自戰場上這場出乎預料的敗仗,另一方面則是來自多爾袞,這個滿清攝政王,對方可一直在找機會打壓他呢!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想辦法渡河,否則等到了七八月,軍中疫病橫生的時候,便是想打,也打不得了。”
馬喇希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滅明,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晚,若是等那些尼堪喘過了這一口氣,明年再來的時候,事情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莫要說明年,便是如今,事情也不簡單。”
一旁的屯齊也當即發言,“這股明軍比以往任何時候的,任何地方的明軍都要強悍得多,遠不是以往所謂洪承疇,祖大壽,吳三桂之流所領的尼堪兵能比的,便是軍容軍陣,也足以看出其中的差異。”
“屯齊,你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不是那些綠營不堪一擊,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呢!”
尼堪聽著聽著,忍耐不住,忽然發怒道:“還有那河水,甚是可惡,若非此河阻擋,我大清鐵騎早就已經橫掃江南了。”
尼堪,孔有德,耿仲明等人雖然逃了回來,但都折損了帶過河去的半數兵馬,此時在軍中都有點抬不起頭來。
不過,憑著在壽州擊敗馬士英所部伏擊,在霍丘嚇得劉良佐不敢出城,三人也還算沒有顏面盡失。
也正是因為如此,多鐸最終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淮河南面,真正能與大清勇士一戰的,或許只有那個駙馬爺手下的精銳,其餘的,或許只是普通明軍,也就是那些綠營軍的水平。
畢竟,四千多兵馬伏擊兩千潰兵,居然還能被擊敗,這確確實實就是明軍的水平,毋庸置疑的貨真價實。
“就是因為有此河的存在,所以局勢才這般複雜。”
多鐸見大帳之內一直爭論個不休,知道軍中對於還繼不繼續南征,如何才能擊敗南面的明軍,存在著很大的分歧。
“要想征服大明,不僅要跨過淮河,還得跨過長江。按如今的局勢,那些尼堪有強大的水師在手,我大清鐵騎又不習水性,恐怕前者都夠嗆,後者根本就是遙不可及。”
若是平地野戰,這大帳之中的滿漢將領們,誰也不覺得明軍可以和八旗軍一戰,便是明國駙馬麾下的那支精銳之師,多鐸,尼堪,屯齊等人也有信心在野戰之中,一舉擊敗。
火器,不過是攻城之必須,平地野戰,終究還是得靠騎兵。
“鄭家水師確實厲害,如此高大的戰艦,別說是開炮轟擊了,便是直接撞過來,咱們的那些小船,也不可能抵擋得住。”
屯齊想了想,又接著說道,“若是還想繼續南征,擊敗明軍,首先就得想辦法解決掉明國的那支水師。”
“那福建的鄭家,奴才以前還在明廷當職的時候,也確實有所耳聞,不過十幾年前,鄭芝龍還不成氣候,沒想到如今居然有了如此實力,據說還佔了整個福建。”孔有德也回憶道。
他現在還不清楚多鐸的意思,所以並沒有直接表態,但是不說些話表現一下,又覺得缺些什麼。
“淮河如此之長,單單憑藉那支船隊,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防守得住的。”
耿仲明倒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道:“既然鄭家的船隊在這裡,那咱們偷偷的,派兵從東面,或者西面,找個渡口,運個三五千兵馬過去,站穩了腳跟,然後再擇機行事,也未嘗不可。”
此話一出,帳中許多人都紛紛點頭贊同,這確實是個好法子,雖然說並非萬無一失之計,但就目前而言,是可以一試的。
而且,只要在河對岸站穩了腳跟,事情就有可為了,也不至於在這裡乾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