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們起的很早。
外面依舊是禮炮轟鳴,我們都換上了嶄新的衣服。
Tony在我的再三勸說下,終於還是答應回家去轉一圈。
而我,在送走了未央以後,買了三張車票。
我和張根活打算去看望三兒的媽媽。
在當天的下午,我們終於到達了汝南,恰巧遇見三兒同鄉,一個名字叫做王大寶的大貨司機。
王大寶得知三兒要回家,熱情地拉著我們搭順風車。
那我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路上,三兒不停地向王大寶詢問家裡的近況。
最開始聊得還挺不錯,但是等到說到他家裡徵地的事情以後,王大寶的臉色變了變。
三兒問道:“大寶你咋不說了,我家的地得了多少錢?”
王大寶幾經猶豫,說道:“這個……每家每戶都不一樣,那你家的地我咋能知道得了多少錢呢……”
我見這個王大寶似乎是話裡有話,於是說道:“這位大哥,這國家修路徵地,那給的補貼都是明擺著的,你家一畝地得了多少錢,肯定跟三兒他家一畝地給的賠償款是一樣的,那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王大寶單手開車,左右撓了撓頭,似乎終於是下定決定,說道:“三兒啊,不是哥哥不告訴你,我是真的怕你生氣。我家的地吧,一畝地給了兩萬塊錢,但是你家的地……唉……算了,你還是自己到家問問你媽吧,大家都是老鄉親,有些話我還是不能說,而且你回去以後,可千萬別跟李文波他們說是我告訴你的,不然那我也不會好過的……”
我看這個王大寶似乎真的是有難言之隱,於是拍了拍三兒的肩膀,示意他還是不要繼續在問下去。
我轉頭對著三兒說道:“這個李文波是誰?”
三兒說道:“李文波是我們村的書記,他還有個弟弟,叫李文濤,是我們村的會計,這倆人打小時候起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竟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們是咋當上村長的。”
王大寶一聽我們在談論這個事情,似乎是忍不住地八卦了一句說道:“哼,咋當上的,還不是送禮唄,人家有門路,不然就憑他倆那德行,能當上村幹部?”
接著,他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很警惕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
我看著三兒擔憂的眉毛都皺到了一起,我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聽這個王大寶的意思,三兒家裡的賠償款肯定是沒有拿到手,而沒有拿到手的原因很可能是被這李文波和李文濤給暗箱操作了。
想到這些欺行霸市的行徑,我從心底生出一股厭惡之情,手不自覺地攥起了拳頭。
我再次拍了拍三兒的肩膀,說道:“三兒,別怕。一會到家問問你媽,這事兒要真是別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咱們誰也不怕,幹他丫的。”
那個王大寶,雖然嘴上一直說不能說不能摻和,但是他的耳朵確實一直在聽著我們說話。
看來他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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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惹事,但本質上,這是一個非常八卦的人。
等我把話說完,他八卦的品質再次展露無遺,他接著我的話說道:“這位掌櫃的模樣的人,是三兒的老闆吧?”
我嗯了一聲,王大寶接著說道:“您肯定很有錢。”
我笑了笑,說道:“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很有錢的?我這一身行頭可值不了幾個錢。”
王大寶笑了,他說道:“您看您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我王大寶給人拉貨做了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這雙眼看人還算準,您雖然穿的簡單了點,但是這叫真人不露相。”
我來了興致,問道:“何以見得啊?”
王大寶頗為自信地說道:“我看你旁邊這位高個子的兄弟,還有三兒用的都是現在最新款的手機,連手機殼子都一樣,不用說也知道是您給他們配的,三兒是個什麼人我們十里八鄉都知道,你就是給他一百萬,他也是捨不得買這麼貴的手機的。是個有腦子的人想一下就知道,能捨得給手底下人配這麼好手機的老闆,那能沒有錢嗎?”
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王大寶居然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他僅憑張根活和三兒的手機就能分辨出我是個有錢人,不簡單啊……
我說道:“您好像有話沒說完,您接著說。”
我從懷裡掏出來一根為了撐場面而買的中華煙,遞一根到王大寶的嘴裡,給他點上。
王大寶吸了一口,有些驚歎,含糊地感慨道:“真是好煙啊……我剛才要跟您說的是,這強龍不壓地頭蛇,我知道您可能也是一方的大老闆,可是到了這個地界,還是不要惹那張姓哥倆兒的好,雖然那倆人是人渣,但是在我們村裡,還是那倆傢伙說了算,而且他們黑白兩道通吃,我怕您要是硬要管這個事情,肯定是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