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前見眾人都喜愛自己烤的兔肉,心下也很高興。於是他便將幾隻兔子清理乾淨,又像之前一樣架著烤起。
很快,兔肉的香味在後山嫋嫋升起。
幾人圍坐,一邊吃肉一邊笑語,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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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入深,秦關雎與即墨畫扶都已返回院子,只剩下方小前與樊星還有張子淵三人在後山。
“小師弟,你待會兒把這篝火滅了,我就先回去了。”張子淵站起身,說著便朝院子走去。
“好。”方小前吞下最後一塊兔肉,便用棍子輕輕拍打著篝火堆裡的碳灰,想要將其中殘留的火星一一弄滅。樊星也拾起一根木棍,跟著在裡面輕輕拍打,她抬眼看著方小前,露出兩抹酒窩,“老么,想不到你還挺能幹啊,會烤肉!”
方小前抬起頭,看著少女月色下的容貌,不禁想起自己曾經讀過的兩句詩:淡掃娥頰薄施粉,柳眉明眸若星辰!
“盯著我看幹嘛?”樊星見方小前目不轉睛,臉色也是一紅,翻了翻白眼。
方小前愣了下,有些尷尬,便轉而問道:“師姐,為何二師兄感覺好像冷冰冰的?”
“他啊?別看修為高,已經半步入聖,悲慘著呢。”樊星收回目光,輕輕嘆了口氣接著道:“我聽師父說他曾經不是這樣的,以前宗門內有位師姐與他兩情相悅,就差結為道侶了。有次畫扶師兄深入南崑崙陷入一處秘境,他留在宗內的本命燭都已經熄滅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那位師姐過了幾年便與別人結為了道侶……”
方小前沒聽明白什麼是“本命燭”,但也並未出聲打斷而是認真地傾聽著,樊星繼續說道:“後來某一日,二師兄卻又突然回到宗裡,聽他說是死裡逃生,魂魄都已滅絕卻又奇蹟般地活了下來,不過也因禍得福,直接從玄黃五重突破到半步入聖,更是獲得了那七柄名劍。可是得知那位師姐已經與他人結為道侶後,他便整日醺酒,無心修煉……師父發了無數的脾氣也沒有用,他就是要喝酒。”
“得知他如此模樣,那師姐後來也曾偷偷來過鹿遙峰,可是畫扶師兄都是閉門不見,再過了一段時間,他便整日出宗做任務,很少回來……”
“原來二師兄是個如此命苦的人,他心裡一定很痛吧。”方小前心裡並不覺得即墨畫扶冷漠就不喜歡他,當下反而有些替他感到不公。
樊星摸了摸腰間的墨藍長劍的劍身,說道:“畫扶師兄說過,他不怪她的……”
“那位師姐是誰呀?”方小前問道。
樊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我還未入宗前的事情,畫扶師兄也未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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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秦關雎與即墨畫扶相對而坐。
從懷裡摸索了一陣,青年忽然掏出一枚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子,放於茶案上,說道:“這是我在無盡妖山找到的朱果,此物對我已無多大裨益,就送給小師弟吧。”
秦關雎點點頭,說道:“我替小前謝謝你。”
“畫扶,不要整日就知道喝酒,沒事也留在山門內多住些時日,你小師弟都還沒見過你幾面呢。”秦關雎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溫怒。
“嗯,那就過幾日再走。”即墨畫扶點點頭。
秦關雎低低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還是忘不了她麼……”
“早忘了。”
“可是我還未說是誰……”
即墨畫扶抿著嘴,再也沒有答話。
這世上有些人,該怎麼忘?如何忘?又為什麼要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