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這光是從天上照下來的,我們要怎麼才能上去呢……”鎮南將軍剛要問老者,話未落完便感到腳下一輕。下一刻,眾人只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起,掙脫不得。隨即皆是憑空而起,向著上方升去。
隨著他們飛昇直上的還有那一尊古老靈龕。
“拉住我!”慌亂中,拓跋青凰一把抓住方小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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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個呼吸,眾人便被扯進天上的雲隙裡,不見蹤影。
下方的雪地上只剩下那僧人,他站在光裡,伸出手拉下袍子,露出面目。陽光將那張俊朗的臉勾勒出精緻的稜角,他額首望著上空,一雙紫瞳深邃無比。
“多虧了這幫九州的人,要不然我還找不到回崑崙的入口……”僧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一百年了,崑崙就在我眼前吶!”
“兔緩,我要這崑崙欠我們的都還給我們……”接著,紫發僧人微微閉眼,任憑那股無形的力量將他也捲入天上。
嗡——
又是一陣低鳴作響,光束慢慢收攏,直至烏雲再次遮住蒼穹,風雪再次呼嘯而起。
這片天地彷彿沒有來過誰,一切恢復如初。
那枚採陽無力得墜下,跌落在雪地裡。
【東崑崙·極東之地】
一片參天巨木構成得密林裡,光線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斑駁如花般撒在地上。
嗖——嗖——嗖——嗖——
此刻,正有四道身影在林間急速狂掠。為首的是個身形修束的青衫男子,一柄白色長劍憑空而懸,與之並肩而行;緊跟其後的是個女子,身穿一襲黛粉長衫,額束朝雲近香鬢,她腰間配著一把赤色細劍,色沉如古;再然後是個神采奕奕的青年,腰後橫負著一柄大劍,漆黑如墨;最後一人最是奇異,身長兩丈有餘,雖未佩劍,但卻揹著一座小樓般的木閣,跟在三人身後速度相差無幾。
細看去,可見四人腰間皆掛有一塊木牌,上刻“凌霄”二字。
“子淵師兄,不如我們御劍而行,速度也要快些。”橫負劍的青年一面急掠一面說道。
“不可,萬一驚到那頭妖物,被它遁入地底藏匿起來,就是飛劍也不一定能斬殺的到它。”為首的張子淵聲音低沉。剛剛發問的青年叫做殷術常,他扭過頭,朝著後方說道:“嶽褚,這頭鬼面仙我們追了好幾日了,待會兒你可得把路封死,別讓它又逃了。”
最尾那名揹著木閣的丈二男子咧嘴憨憨一笑,回道:“殷師兄放心。”
“前面就是崑崙鏡了,沒有入聖的實力根本無法越過去。”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叫做魚晨端,她的聲音清脆無比,“它逃不掉的。”
張子淵雙目沉如止水,正盯著前方,說道,“魚師妹說的不假,可是我卻有種不詳的預感,我們還是謹慎些好。”
“這裡是東崑崙,又離咱們宗門不遠。憑咱們四個能有什麼危險,子淵師兄多慮了吧。”殷術常速度遞了一分,來到張子淵身旁。
“希望吧……”口中說著,張子淵神色卻是不見減緩半分,依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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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蒼鷹盤旋在密林上空。
陽光總是有著別具一格的美,從蒼穹,再到這隻鷹的巨翎,連成一道斑駁的霓虹。
蒼鷹的目力一向極好,它那深褐色的瞳孔裡此時正倒映這數百里之外的大地——一條長約數百丈的漆黑蜈蚣蜿蜒前赴,如破竹之勢般,所過之處的巨木一排排倒下。
【東崑崙·極東·崑崙鏡】
碎雪在霧中肆虐飛舞,從天際一直垂到雪原上,橫豎皆不見其盡頭。它就如同一面巨幕,圍繞在整個崑崙的邊緣。這片雪霧還有著一個好聽的名字——崑崙鏡。
“小前,小前。”光亮緩緩刺痛著眼膜,少年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畔低低迴蕩,他努力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老人的懷裡,被風吹地破裂的雙唇微微動了動。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