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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 桃葉見到桃花 (第2/7頁)

掌門山主高枕,是個年紀很大的“年輕”金丹,只因為勤勉修道三百載,也曾是一位被寄予厚望的修道天才,躋身中五境,一路順暢,之後陸續打破洞府、觀海兩瓶頸,也沒用太多年,卻在龍門境停滯了將近兩百年之久,按照山上的計數方式,成為金丹客的“道齡”,其實不過短短四十來年。

早年能夠以龍門境擔任黃粱派山主,唯一的原因,便是高枕的劍修身份,黃粱派上上下下,數百年來,就只有兩位劍修,而且年紀輕的那個,如今才是個上山沒幾年的孩子,雖然是黃粱派別脈修士在山下找到的,再親自領上山,最終結果卻毫不意外,成為了掌門高枕的入室弟子,親自傳授劍術。

這是浩然天下的山上常例,比如之前正陽山那邊的茱萸峰田婉,先後找到了蘇稼和吳提京,這兩位劍仙胚子,一樣會在山上改換門庭,離開茱萸峰,轉投別脈山峰。所以就算是那位黃粱派的領路人,自己也不覺得有半點委屈,甚至在那位劍修拜高枕為師時,還願意送出一件珍藏多年的靈器作為賀禮。

上任山主在閉關之前,就已經立下一道遺囑,如果自己閉關不成,只能兵解離世,就讓高枕接任掌門位置。

高枕與師伯劉弘文的關係不睦,也因此而起,劉弘文是個最重臉面、規矩的老一輩修士,就像那些山下江湖的老人,守著舊例老風俗,覺得讓一位龍門境擔任一山掌門,太不像話,自家祖上何等闊綽,在這寶瓶洲,若是擱在山下王朝,就是那種四世三公的豪閥門第,這種事情傳出去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愧對列祖列宗,有何顏面去祖師堂燒香?

之後即便是掌門高枕成功結丹,成為一位寶瓶洲南方地界小有名氣的“劍仙”,與師伯劉弘文的關係也沒有如何緩和。

咋個還要我劉弘文一個當師伯的山門長輩,低頭去與師侄認錯啊?

嫩道人無奈道:“公子,怎麼金丹修士到了你這邊,還是個世外高人?”

李槐好像更無奈,“山上不都說‘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嗎,既然成了陸地神仙,怎麼就不是高人了。我只是見過一些大修士,又不是我就是大修士了,對吧?”

嫩道人立即諂媚道:“公子這一顆平常心,比我的道心,高了何止十萬八千里,難求難求。”

李槐繼續翻書,看了約莫半本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字都認識,等到連成句子,就會經常看不懂了,總覺得太過玄乎了,道理太大,如那清談名士的玄言,不著邊際,空白處也沒個高頭講章啥的註解,李槐嘆了口氣,就不是一塊讀書的料啊,只得合上書籍,放在桌上,伸手細細抹平,哪怕不是個能夠光耀門楣的讀書種子,對入手的書籍,還是要善待的。

嫩道人習以為常了,自家公子只要看本書,就要皺眉頭,認真是認真,至於能讀進去多少,呵呵。

就說手上那本《煉山》,嫩道人想要讓自家公子翻翻看,結果李槐連忙擺手直搖頭,說我看這個做啥?看得懂嗎?即便文字內容都看得懂,憑我的資質,就能修行啊?老嫩你想啥呢,故意看我笑話?

不過說實話,嫩道人覺得自己即便得了下半部的《煉山》,對於躋身十四境一事,嫩道人沒有半點信心。

那袁首,靠著那場大戰,吃掉了扶搖、桐葉兩洲多少山頭?又如何?不還是個飛昇境。

再說這浩然天下,皚皚洲的韋赦,之前嫩道人以道號龍山公、名耦廬的身份,行走此地天下,就已經猜出了端倪,這個曾經號稱資質碾壓同輩的第一流天才修士,就在“山”字上邊,吃了大苦頭,極有可能是一次、甚至是兩次躋身十四境無果,韋赦才會如此心灰意冷。

“老嫩。”

嫩道人疑惑道:“公子,咋了?”

李槐說道:“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你聽聽就算啊,說得不對,覺得幼稚,你就忍住笑。”

嫩道人這會兒就開始繃著臉忍住笑了,“公子請說。”

李槐輕聲道:“老嫩,你境界都這麼高了,如果說靠著搬徙山頭,吃掉條條山脈,再憑本命神通一一消化,當然可以增添道行,一點一點拔高境界,可是我總覺得……距離你們山上神仙,尤其是得道修士心目中的那種……大道,離著有點距離。你手上這本古譜,不是叫《煉山》嘛,煉化之後,是不是可以見著了那些不缺水、只缺山的地方,那你就偶爾吐出幾座山頭唄……就像我剛才看的這本書上,有一句話叫做‘修得三千功滿,是為道基法礎’,基礎基礎,是說我們凡俗所住的屋子宅邸,也不是說山腳山根嘛,我就覺得挺有道理的,等會兒啊,容我翻翻書,喏,還有這句,寫這本書的人,這裡又說了一句,‘入水火煉,居山玉煉,何必與吾說洞天’……好像還有這句,“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山為身外山,此玉為心中山”……無論是道家所謂的天地者,萬物之父母也,還是詩家所謂的天地逆旅,還是儒釋道三教都喜歡提及的那個‘天人合一’,我覺得歸根結底,是什麼,不好說,但是我最少確定一件事,絕對不是……類似下棋的事情,不是必須要分出個勝負的,不是你多我寡,修道一事,絕不是你有我就無、你加我便減的對立關係,放在老嫩你身上,如果只是一味與天地索要山嶽、丘嶺和那龍脈,一路吃,哪天是個頭?總不能把天下五嶽名山道場都吃掉吧?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整座天地,可以被視為某位類似神靈道妙德高的大修士,想必他面對人間修士無止境的取而不捨,恐怕也會覺得煩吧,是不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我就只是個修行門外漢,隨便瞎扯幾句。”

一開始嫩道人還是神色輕鬆的,只是聽到李槐說出“大道”二字後,便驀然道心一震,無緣無故的,瞬間就讓嫩道人提起精神,下意識挺直腰桿,正襟危坐起來,再等到李槐說那“道基法礎”一語,嫩道人已經神色變幻不定,道破“居山玉煉”一語過後,嫩道人已經是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等到李槐說得口乾舌燥,停下話頭,不管老嫩聽著覺不覺得滑稽可笑,反而李槐已經把自己都說得尷尬了。

語無倫次,踩西瓜皮滑到哪裡是哪裡,毫無章法……

陳平安在就好了。

黃衣老者猛然間回過神,伸手輕輕拍打屁股底下的門檻,喃喃道:“吾聞道矣,已見道矣。”

李槐低頭看了眼那本書的封面,寫書之人,姓呂名喦。

嫩道人神采奕奕,雙目如有神光激盪不已,抬頭問道:“公子,這本書是誰寫的?”

李槐笑道:“呂喦,好像是一位道士。”

嫩道人疑惑道:“哪個字,言語之言?還是岩石之巖?”

李槐說道:“下山上品的那個喦字。”

嫩道人站起身,抖了抖袖子,面朝李槐和桌案,作揖而拜了三拜,拜李槐,拜書籍,拜呂喦

臨近的宅子,陳靈均蹲在臺階上,看著郭竹酒在那兒呼呼喝喝的走樁練拳。

黃粱派這邊,山上沒有吃年夜飯的習俗,陳靈均與嫩道人一合計,客隨主便,就算了,否則顯得太 只會讓黃粱派覺得為難。

陳靈均問道:“郭竹酒,你是劍修啊,咋個每天在這邊走樁練拳?”

郭竹酒一個高高跳起,迴旋掃腿,身形落定後,說道:“勤能補拙啊。”

陳靈均翻了個白眼,我是問你這個事嗎?

郭竹酒突然說道:“那個叫黃聰的,真是一個當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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