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散歌會相送,宋奕不知道秦梓曦是怎麼了,都走了一半路了,秦梓曦還沒有回頭看她一次。
宋奕在後面騎著車想著心事,她朝前看看秦梓曦,也不見秦梓曦回頭看她。她的思想很煩亂,她沒有注意看路,突然間,路上的一塊小磚頭,讓她的腳踏車失了平衡……
秦梓曦忽然聽到後面“啊!”了一聲,同時聽到了腳踏車摔倒在地上的聲音。他心裡一驚,慌忙擦掉眼淚往後看,他見宋奕和腳踏車已經倒在地上了。他趕快下車往回拐,把宋奕扶起來,問:“磕著了沒有?”
宋奕聽到秦梓曦的聲音不對,趕快就著路燈看秦梓曦的臉,她發現了秦梓曦臉上沒有擦乾的淚,她有些明白了。儘管這淚不是為她而流,她心裡也很酸,跟著淚就出來了。
秦梓曦以為宋奕是摔哭了,又問:“摔住哪兒了?我看看。”
宋奕摸摸右肩說:“這兒。”
秦梓曦抬手在宋奕的右肩上輕輕地揉揉,又抬著宋奕的胳膊活動了幾下,問:“還疼嗎?”宋奕點了點頭。他說,“別怕,沒有傷著骨頭,過兩天就好了。”
秦梓曦為宋奕檢查過腳踏車、正好車把,又騎了一節路試了試,拐回來說:“別讓我操心了,以後你不要再走後面,我走後面,你走前面,給,騎上吧。”
宋奕扶著車把沒有馬上騎,她遲疑了一下,說:“我騎到前面就看不見你了,我騎車技術不高,不敢回頭看你……”
“好了,我知道了。”秦梓曦說,“那就並排騎,我走左邊兒,你走馬路邊兒。”
宋奕聽了秦梓曦這話,她心裡感到安慰又高興。她騎上腳踏車,又覺得腿疼。她下來車稍掀起裙子看看,見膝蓋地方破了一點皮。
秦梓曦忙過來看看說,“上車吧,我幫你。”
宋奕騎上車,秦梓曦一手抓著自己的車把,一手抓著宋奕的車把,為宋奕幫力。兩人就這樣騎著車,朝宋家去了。
鄭曉文散歌會回到家裡,她往床上一躺,怎麼都睡不著,她一直在想這些天裡,秦梓曦近似痴呆、哀慼、又無可奈何的目光,還有他今天晚上的眼淚。
接著她又想到,她剛打發走喬翔,秦梓曦又成了這個樣子,秦梓曦也掛得她心裡很痛。
她總想:這世界上,只有依林、喬翔、梓曦,這三個男孩對她是真心的好,他們三個人當中,無論哪一個,她都不想讓他們受到傷害。
她翻了個身,心裡說,別再想了,睡吧!可她仍然沒有睡著。她再想想楊依林,她再想想喬翔,她再想想秦梓曦,她一直想著他們三個人與她之間的事。
她想著,想著,還想到了她在學生時代、她在不同的工作單位,曾經有無數雙男孩子的眼睛,也像這三個人有時候的那種眼神一樣,痴看過她。可她,從不曾留意,唯獨留意了這三個人。
鄭曉文還想到,摘石榴那天之後,這三個人當中,如果是喬翔先對她提出求婚的,她能答應嗎?不用多想,答案是肯定的,她一定會答應。
又如果,這三個人當中,是秦梓曦先對她提出求婚的,她能答應嗎?她想到這裡,不覺說出了聲:“可憐的梓曦,如果是這樣,我也會答應你的!”
哎呀呀,大家看啊,這就是女人的真善軟!
不過,話也不能一概而論,應該有百分之七十的女人,是鄭曉文這一類的。
鄭曉文這一類的女人,好有一比:女人是冰,男人是火。火去溫冰,火溫達到了一定高度,冰自然融化——女人變成了水,男人就必須得變成瓢。最終,還要看瓢舀水的方法了。
瓢舀水的方法得當了,那水自然而然,就到瓢裡去了!
這就叫,華元年輕人常說的:伸瓢挖‘財氣’,挖得本事高!
當然啦,財氣,指的就是華元人說的‘妻財’。
這段時間的鄭曉文,她不是被喬翔、被秦梓曦的深情,感動成水了嗎,正因為喬翔、秦梓曦這兩個瓢,舀水的方法不當,才沒有把水,舀到他們兩人的瓢裡去!
今天的歌會上,還有這一會兒,鄭曉文的冰就讓秦梓曦的火給化成了水。可是,如果秦梓曦要是拿瓢來舀她鄭曉文這個水,那,秦梓曦得有比楊依林還過硬的舀水本領,才能舀到。否則,就是幻想,不會成真!
再者說,鄭曉文她並不知道,她自己是什麼冰、是什麼水的,只是,等到了她與這三個人之間,牽扯住男女婚姻上的事兒,她的水呀、她的冰呀的性質,就完全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