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依林來到戊州就想著給鄭曉文打電話,他每次打電話恆子深都在場,他不在電話裡提名道姓,不說過分溫柔的話,他並不忌諱上了點年紀的恆子深。
今天這一次,他剛撥通鄭家的電話,就傳來了鄭曉文有點帶哭的聲音:“依林,你快點回來……”
楊依林心裡緊張了:“怎麼了?有事嗎?”他聽到鄭曉文說:“沒有,我想你……”
楊依林聽到這句話,他猛地一鬆勁,對著電話說:“哎呀,有事好好說,恆師傅就在我身邊呢……”
恆子深看楊依林在電話裡繼續說著話,他聽不清對方女孩說了什麼,但是,他聽出來那女孩子像是哭了。他看看楊依林:哎喲,我們楊廠長的眼裡也出汗了……
恆子深再看看楊依林的出汗眼睛,搖搖頭心裡又說:
現在的年輕人,可比我們這一代人的感情豐富多了,我才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楊廠長都打了幾個了。這再轉兩個地方就準備回家呢,這還浪費那電話錢幹嗎啊?
要說也是,像楊廠長,長得這麼帥,又有學問又有本事的年輕人,背後能不跟一群女孩?
恆子深見楊依林放電話時候擦了擦眼睛,他說:“楊廠長,我上年紀了,說話也沒個深淺,我想問問你,你有很多女朋友吧?哦,我是說一般要好的女朋友。”
楊依林一聽就笑了,說:“看你恆師傅說的,我哪有那麼大的福氣啊,開天闢地我就有這麼一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剛才你都聽見了,就這一個我都招架不了了,哪還有那麼多呀!
“哎,恆師傅,我有女朋友這事兒,咱廠裡就你一個人知道,你可要為我保密啊。”
“這個事兒你儘管放心!”恆子深說,“本來我就不會從我這兒說出去,你這再一交待,我才不會說出去呢!楊廠長,我還想問問你,你女朋友在哪裡上班啊?”
楊依林說:“她是我的同學,畢業之後也分到市裡了。”
恆子深仍是有些好奇,但他不好意思再問,可他忍不住還是又問了:“楊廠長,我想,你長得……你女朋友應該是,也很漂亮吧?”
楊依林讓老師傅這一下把他問得,他不想笑又笑了,說:“我女朋友在我眼中是很漂亮,情人眼裡出西施嘛。”
恆子深聽到‘西施’,他又來了勁。他本來不想再聊女朋友這個話題,可話又湧到嘴邊了,他說:“我生平只見過一個稀有的美女孩,也可能你會認識,她叫鄭曉文,以前她在咱塑膠廠裡上過班,很早就調走了。”
楊依林忙說:“認識,認識,我很早就認識她了。”
楊依林說著心裡想著:我來木器廠的時候,曉文還沒有調走呢。可能那個時候恆師傅不得志,思想鬱悶,曉文又不常來木器廠,他沒有注意到這些。
恆子深一聽楊依林很早就認識鄭曉文,他心裡樂了,他想開開這個年輕人的玩笑,說:“楊廠長,你說你女朋友長得像西施,那,你女朋友有鄭曉文長得好看嗎?”
恆子深說完,直著兩隻眼睛看楊依林會有什麼反應。
楊依林自美地笑了說:“她們兩個長得,好像是差不多一樣的好看吧。”
恆子深驚道:“喲,那你女朋友算是長得真漂亮!你不知道,鄭曉文剛來塑膠廠的時候,一個廠都轟動了。女工人還能站她對面和她說說話,男工人,誰敢正眼看她呀!”
恆子深說到這裡,忽然感覺自己說話太隨意,太隨便,趕快說,“咳,你看,我這個歲數還議論女孩子,你可別誤會,我是從審美的眼光議論的。哎?聽說鄭曉文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楊依林接過話說:“我聽說她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也是在市裡上班呢。”
恆子深高興地說:“那太好了!這個女孩,人長得漂亮,人品也好,她在咱塑膠廠上班時候,誰都誇她。
“她能找個好女婿,咱廠的工人們要是知道了,也都高興啊!聽老一輩兒的人說,自古紅顏多薄命,以我觀她的相,這個女孩可是紅顏命不薄啊!”
楊依林笑了說:“恆師傅,你還精通麻衣相術啊?”
恆子深說:“我哪有那麼高深的道行,我也是聽人家說,從人的五官長相,能看出人的性格和貧富。我看曉文那女孩,你別看她是近似瓜子形的臉盤兒,她長得透著福相、貴相呢。”
楊依林他是也不管恆子深說的是真是假,總的是,恆子深是在誇鄭曉文。正值炎熱的夏天,他聽了這話,心裡當然像扇子扇一樣的爽美。他不想再說下去,話題一轉,兩人談著工作,幹別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