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文來院中洗臉,她是找了個藉口,她是想讓自己清醒清醒,給自己一個考慮問題的空間。
此刻,鄭曉文洗著臉想著:
那封信喬翔已經收回去了,剛才他回書房,他手裡已經沒有了那些碎紙屑,那封信也算是真的不存在了。
自己和依林的事,一會兒進書房就對他說清楚,說完再圓圓場做個了斷,以後也就相安無事了。
鄭曉文心裡想著,把臉洗得乾淨清爽去了書房,準備著和喬翔攤牌說清楚。
鄭曉文踏進書房門,她還沒有走到椅子前,喬翔迎上來就把她擁到了懷裡。喬翔看著她的臉說:“曉文,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愛我嗎?”
此刻的鄭曉文已經有九分的清醒了,她心裡在說:愛你,只是親情之愛,沒有愛情之愛。
鄭曉文當然明白喬翔問這話的意思。她正想說實話,忽然想起了東園那個耳光明月夜。
她心裡趕緊說:再也不能讓喬翔受到任何傷害了,你鄭曉文對他說話,必須得記住說話不能難聽,無法回答的真話不能直說,一定得溫和婉轉,圓滿解決問題。
此刻的鄭曉文,她只想到了其一,恍惚中她沒有想到其二,她仰著臉看著喬翔,以點頭做了回話。
鄭曉文就這麼個簡單的點頭動作,喬翔的頭就低下去了,他在鄭曉文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把鄭曉文擁得更緊,他沉浸在他的愛情裡了,他沉浸在他終於得到鄭曉文的激動裡了。
鄭曉文很怕出現耳光明月夜的情形,她在喬翔的懷裡,一動也沒敢動。
喬翔仍然攬著鄭曉文,對她說:“曉文,明天咱們就到各自單位裡開個人證明,後天咱們兩個就去民政局領證!”
這時的鄭曉文,她心裡非常理解喬翔的心情、非常理解喬翔的想望。可是,她不能啊!
鄭曉文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她淚如雨下了,她沒有再好的辦法應對喬翔了,她只有仰著臉看著喬翔,她前一刻是點頭,她這一刻只有搖頭了……
喬翔看鄭曉文在搖頭,他心裡猛地一沉,說:“為什麼?!”
鄭曉文輕輕推開喬翔,抬手捏著脖子上的金項鍊,亮給喬翔看,說:“這是依林送給我的訂婚信物。”
喬翔吃驚帶急地問:“你們什麼時候訂婚了?!”
喬翔只問了這兩問,鄭曉文就讓喬翔給問得,已經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滋味了,她生擠擠出來了半句話:“今年五一那天……”
喬翔聽到這個日子的半句話,不禁大吃一驚,心裡在說:真是萬萬沒有料到,楊依林和曉文的關係,竟發展得這麼迅速!看起來,他們兩個純粹就是在搞地下活動!其他的花仙子們肯定是和我一樣,都還矇在鼓裡呢!!
喬翔這樣一驚、一激動、一想起九位花仙子,他忽然就想起了五月四號那天,九位花仙子旅遊羊頭山的一幕幕……
尤其是,喬翔想到楊依林掉崖、鄭曉文嚇暈、他抱著鄭曉文坐在那個山坪上、楊依林朝著他們哭著、喊著、奔跑著、喊‘鄭老師’變成喊‘曉文’、鄭曉文緊抓楊依林的手,而不抓他的手,嚇得他還以為鄭曉文的手有毛病了呢!
這一幕幕的細節,如在喬翔眼前,他再想想在羊頭山上那一整天的情景,他忽然有種被愚弄了的感覺,他憤怒了!
喬翔看著眼前一臉無辜的鄭曉文,看她仰著臉不知所以地看著他,他的憤怒即刻消失了。他感到更多的,還是自己情路上的悽慘……
喬翔心裡還想到,鄭曉文為報答他的十年之苦愛,今天,她竟然無一絲反抗地讓他擁抱了她。他在這種情況下擁抱鄭曉文,他感覺自己徹底失去了自尊!
他又想到,自己付出了十年感情,竟輸給了付出幾個月感情的楊依林,他感覺自己太無能!太無能!!太悲慘了!!!
此刻的喬翔,他的思想裡沒有別的了,只有他這十年中,他和鄭曉文之間的事、旅遊那天的事、今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