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翔看鄭曉文不回話,仍然是直著眼神看他,他更是驚慌。他心中疑惑,又問了一句:“曉文,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鄭曉文昨天晚上還說她心裡踏實了,還說今天她見到喬翔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可是,自她認準那緊急的跑步聲是喬翔來了,她的心緒就亂如梳理不通的絲麻了!
她再猛然看到喬翔跑得喘著粗氣、滿身滿臉滿眼的緊張之氣撲向她時,她連煩亂的心緒也讓喬翔如此的出現給它整空了!
此刻的鄭曉文,她傻愣愣地流著淚看著喬翔,無從說起。
二十秒鐘的時間過去了,鄭曉文仍是直看著喬翔,卻說不出話來。
喬翔沒有多想,他只想著讓鄭曉文先別哭,再慢慢說事兒。
喬翔走到鄭曉文身邊,想抬手為她擦淚,可忽然想起了‘仙人掌’的厲害,他抬了一點的手又放下了。只說:“別哭,你別哭,我看你不像是有病,你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別急,別難受,我會給你辦的。”
鄭曉文字來打算,是把事情向喬翔婉轉說透,把信紙片還給喬翔,再來個圓滿結束就行了。可喬翔的迅速到來,加上喬翔此刻的親近語言,把沒有一點點精神準備的她,刺激感動得更為木然了。
鄭曉文傻愣得沒有接上喬翔的話。忽然,她心裡有了一點點思緒,她隨即伸著拿信紙片的手給著喬翔,帶著哭聲說:“你看,這是我昨天晚上才發現的。”
喬翔根本沒有多想,他就接過了信紙片。只是,他只朝那信紙片看了一眼,他的手即刻就扶住了鋼琴邊的椅子背:他暈了!
鄭曉文看看喬翔,她這才想起,從喬翔進門到現在,她一直坐著沒動,也沒有給喬翔讓座。她擦著滿臉的淚,急忙起身抬手拉著喬翔扶的椅子,讓喬翔坐到了椅子上。
喬翔穩住神,禁不住的淚水早下來了。他看看又坐下的鄭曉文,見她愣愣地坐著不說話,仍是不停地流淚,他心裡說:
哦,我明白了,她鄭曉文不愛我,現在這一時又無法向我交待,她這是用眼淚在告訴我,說我喬翔苦了這麼多年,她鄭曉文對不住我,她欠我的,可這賬她又沒法還,她就只有拿眼淚還帳了!
鄭曉文!你思想裡都想的什麼啊!你一句話不對我說,就想了賬,你好狠吶!此刻我不想看你的眼淚!我要你對我說話!說真話!!
喬翔心裡已經難受至極,他咬咬牙狠擦一下淚水,拿信紙片那隻手的大拇指,在他的難受裡,無意識地把信紙片揉進了手心。他心裡想著事情,不覺中把信紙片連揉帶掐,給揉爛了,揉成碎屑了。
他猛一回神,吃驚地看看手中的碎紙屑,愣了片刻,他再看看仍在淌淚的、仍是不說話的鄭曉文,他努力平平心氣,攤開拿碎紙屑的那隻手,平靜地對鄭曉文說:
“曉文,你看看,那封信不存在了,它已經碎成末了。現在就是想把它粘起來,都粘不成了。它在這個世界上,馬上就是飛灰,是真的不存在了。
“這封信是我寫的,今天我把它收回來了。我說它不存在,意思也包括從來就沒有這回事。你也別哭了,你沒病,我也不掛心了,沒別的事,我走了。”他說完起身就向外走。
突然間傻愣過來一點的鄭曉文,她沒等喬翔邁出第二步,起身跑到前面抱住喬翔,額頭往喬翔肩上一貼哭出了聲。
喬翔愣了,他心裡說:哦,她,可能是,本來那封信在她心裡縈繞著,她就已經找不著北了。剛才,也可能是她和我的心情一樣,我看到她的淚臉時候,我都愣傻了。她猛地一看見我急切的模樣,也很可能是她一下就愣傻了,她才只是哭不說話的。
清醒過來一點的喬翔,他想到這裡,止不住的淚水和他的兩隻手臂,一齊湧向了抱著他的鄭曉文。
喬翔抬手擦擦自己的淚,看看懷中的鄭曉文,再看看鄭曉文臉上的淚水,說:“別再哭了,看把眼睛都哭紅、都哭腫了不是,你再哭哭,還怎麼出門啊!”他說著話,輕輕擦著鄭曉文的淚。
鄭曉文感覺到喬翔的擁抱、聽到喬翔的憐愛之語,她猛然之間就想起了楊依林:啊,他多像依林啊!以前我怎麼就看不透他呢!
鄭曉文在喬翔的懷抱中思想著,同時,她眼裡的怎麼都止不住的淚水,更加地向外湧流、湧流……
喬翔勸慰著鄭曉文、安撫著鄭曉文,鄭曉文才止住了眼淚。
喬翔鬆開鄭曉文,兩人在椅子上坐下,又說了一些不入正題的安慰話。
喬翔的身心舒展了,感覺沒事了,他心情輕鬆地到院裡洗過臉,拿著清好的毛巾回了書房。
鄭曉文獨坐了這一會兒,她剛剛有了一些清醒,正想思考問題,喬翔就進屋裡來了。
鄭曉文定定神接過喬翔遞過來的毛巾,她說:“我的臉上很緊巴,我也得到院裡洗洗去。”她說著出了書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