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學完畢後,張載再解答了每位弟子的疑惑,才施施然離去。
老師一走,堂中的學子唰地一下圍過來,中心赫然是黃尚。
張載鼓勵弟子要“大其心”,不是狂妄胡吹,而是合理的設定目標。
因此當黃尚說出這四句綱領,“無意”契合了他們的追求時,自然引為知己。
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這些都是同窗,將來守望相助的存在,黃尚和他們談笑風生。
當然,同窗也分遠近關係,當黃尚往學堂外走去,跟在身邊的只剩下兩位好友。
一位是遊師雄,另一位年紀極輕,才十一二歲,卻是少年老成,名叫種(chóng)師道。
在北宋名將中,他可比遊師雄有名氣多了,抗擊西夏,出征遼國,抵擋金國入侵。
就這麼說吧,种師道不死,就不會有靖康之恥。
而种師道還不是個例,他出自種家將。
提到北宋的楊家將,人盡皆知,瞭解種家將的,卻寥寥無幾。
可歷史上,北宋真正的名將世家是種家將,祖孫三代屢建奇功,守衛北宋百年,功勞比起楊家將大了許多。
所以歷史與傳說,有時候真的相差嚴重。
與這位北宋末年名將成為同窗,黃尚也就容忍了小屁孩裝大人,帶著他們一起走。
回到家前,遊師雄見那院子破舊得厲害,不由地道:“晟仲,為兄在東榆林巷有一處宅院……”
他還未說完,黃尚就輕輕搖頭:“多謝景叔美意,此處足夠我做學問了。”
遊師雄不禁肅然起敬,种師道則看了黃尚一眼,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黃尚瞥了眼小鬼,看破不說破,是個好孩子。
在獲得功名之前,他是不會搬離這間陋室的。
不是念舊,也不是一味的裝逼,而是減少麻煩。
如今在東京城中,他黃裳黃晟仲的名聲,已經漸漸嶄露頭角。
有多少文人為陋室四句拍案叫好的同時,就有多少文人在暗處眼紅得咬牙切齒。
好比之前的兩位,劉易和陳昇。
論及關係,陳昇和黃裳的關係其實更好些,但那四句一出,劉易轉為欽佩,如今時常往來,請教學問,陳昇卻不見了。
人性就是如此,在落魄之時,有一群人會輕視你,另一群人會同情你,等到發達了,原本輕視你的人轉為巴結,以前同情相助的,反倒形同陌路,甚至惡語相向。
酸啊,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