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彈指一揮間。
大夏,琳琅城,屏風山。
城裡的百姓都知道,三年前,琳琅城上一任供奉坐化後,供奉監派來了一位供奉。新來的供奉並未住在城裡那處古樸盎然的供奉殿,而是在不遠處的屏風山,修了處廟宇。
三年的時間,廟還是小廟,畢竟百姓生活有序,沒有什麼大事要勞煩仙師的,也就少了香火。
小廟冷冷清清,平時只有一個廟祝,兩個道士,三個道姑,至於別人,百姓們從來都沒見過。
夜,蟲鳴四起。
廟祝清掃完正殿,活動著筋骨走了出來。
“道長……”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廟祝瞟了過去,月色下,是一個書生。
“哦?張秀才?這麼晚了,要上香嗎?”
“不不不,我來借宿,順便……謝謝道長。上次若不是道長,我恐怕要葬身那些劫匪手中了。”書生慚愧一笑,提了一雙鞋子,“這是我娘做的,讓我送給你。”
廟祝哈哈一笑:“要謝就謝我家道主,若不是他囑咐,我們平素也不會去管這些事。”
“啊?”
書生不理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這幫劫匪就來行兇,這若是不管,還有王法嗎?”
廟祝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二人坐在樹下,油燈燃起,廟祝倒了一杯茶。
“張秀才,修士和百姓是不一樣的,修士遇到的麻煩、對手,仿若猛虎野獸,如果為你強出頭,殺了那些豺狼野狗,卻招來更多的猛虎,你最後豈不是更遭殃?那些劫匪,該歸大夏的官府管,這道理,你明白嗎?”
張秀才想了想,嘆氣道:“自然明白。大夏疆域廣袤,許多地方修士和凡人混居,如果那些劫匪背後有修士撐腰,再來報復的話會禍及家人。”
“明白就好,我出手,就代表屏風山要插手此事,我家道主身兼二城九地,那幫人如果報復起來,就會變得麻煩。所以,如果不是修士逞兇作亂,我家道主是絕不插手此事的。”
廟祝說罷,見到對方茶也喝乾了,便道:“天色已晚,下山不易,你就在廂房住吧。”
張秀才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道長,您剛剛說上次救我的原因,是因為仙師大人?為什麼?按理說,你們不是不該插手這些事嗎?”
廟祝一笑:“我家道主性格古怪,他是嚴令禁止的,但他也讓我等經常巡視歷練。估計聽說琳琅城周圍不太平,不忍心袖手旁觀吧。上次恰好輪到我巡視,所以才救了你。”
張秀才深深一揖:“仙師還真是挺奇怪的。”
張秀才被安置在廂房後,廟祝便離開了。
小廟後,屏風山山頂,一個石臺簡樸地搭建在此地,上面有個蒲團,四周是幾盞巨大的油燈,蒲團上,一位年輕人坐在中間,臺下是兩個道士,三個道姑。
眾人看到廟祝過來,急忙招呼道:“大師兄,快來,就差你了!”
廟祝匆匆趕來,對著那年輕人行禮道:“道主大人。”
年輕人點點頭:“坐吧。”
三年的時間,孔徵模樣依然未變。
嘴角淡笑從容,身姿筆直如松,眼神依舊深邃,他外貌是二十出頭的模樣,但臺下的道士、道姑們都知道,面前的年輕人,就是當初在三才法會上,殺光黑旗山一眾、輕鬆擊敗皇族子弟公孫闕、讓白沙嶺少家主不敢反駁的孔玄成。
論實力,大夏境內的神谷修士,還沒人敢說比他厲害。
當初挑完道兵後,孔徵便被派往琳琅城坐鎮,之後,金蟾城送來了一批侍女,據說是他們的少城主準備與孔徵交個朋友,孔徵卻是沒有收侍女的習慣,不過這群侍女懇請孔徵收留,孔徵拗不過她們,只挑了三個資質不錯的,其餘全都送回去了。
於是,這三男三女便成了孔徵麾下道兵,也算是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