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謎語人。
王向紅卻是江湖經驗豐富,他淡定的笑道:“如果我們不給你報銷這錢,是不是過不了兩天我們一踩這個琴的腳踏子就會斷一根弦啊?”
調音師含糊的說道:“那怎麼能呢?不可能,我們廠子產品的質量非常可靠!”
但我們人品可就未必可靠了……
他收下錢後加快了幹活的速度,趕在天色剛黑的時候把鋼琴給收拾好了。
王憶又遞給他一瓶汽水,說道:“同志,飯準備好了,你看你是打算吃完飯去縣裡住還是說吃完飯在我們隊裡住一夜?”
調音師拿過汽水喝了一口,說道:“不吃飯了,你們開船送我回市裡吧,我直接去市裡看看能不能買到一張明天凌晨的火車票。”
王憶說道:“不用這麼著急吧?有些關於這個鋼琴調音的事我們還想問一問呢。”
調音師笑道:“有什麼想問的現在你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憶問道:“請問這個鋼琴以後是不是得經常調音?”
調音師說道:“看你們使用的頻率了,不過你們即使用的少也得至少一年調音兩次,因為你們島上溼度太大了——就是太潮溼了,這樣很影響鋼琴的保養。”
王向紅聽到這話呆住了:“一年調音兩次?不是調一次就行啦?”
這鋼琴竟然如此嬌貴!
調音師喝著汽水說道:“一年調音兩次已經算少的了,我看你們這山路崎嶇不平的,所以敬告你們一句,平日裡可少抬動它,一旦抬動說不好就得調音了!”
王憶問道:“一年至少調音兩次,這可怎麼調?我們縣裡恐怕沒有相關人才呀,得去市裡找嗎?”
調音師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留下我家的電話,建議你們給我打電話,我來幫你們調音。”
“你們市裡恐怕也沒有什麼人才,而且那些人什麼德性你們也不清楚,萬一調音的時候偷偷給你們換了好部件怎麼辦?對不對?”
這是糊弄外行的話了。
但調音師不在乎,他說道:“以後調音和保養你們找我,不多要錢,給我報銷個往返路費就行了。”
王向紅惱怒的說:“這往返路費四十塊,鋼琴一年光保養就要花八十塊?太多了!”
調音師說道:“來的時候硬座,回去的時候才是軟臥,往返路費給我報銷個二十五塊就行。”
“你們別覺得這錢多,不信你們去找你們市裡的師傅問問價,他們至少要你們二十塊,而他們心眼子可多呢,給你們調音、保養的時候肯定會另外收費。”
“我這裡可以做出承諾,絕對不會有額外的收費!就一個往返路費!”
“而我收個路費這很合情合理,對吧?現在改革開放了,國家要發展經濟,個人也要發展經濟嘛!”
王憶笑道:“可你到時候沒時間來不了怎麼辦?”
調音師說道:“你們旁邊的滬都那是個大市場,我一年跑滬都至少要跑十趟,不可能沒時間來給你們調音!”
“行了,兩位同志,該送我回去了——你們不會不想送我走吧?哈哈,或者送我回去要收船費?這可不行哦,咱們在電話裡都有言在先了!”
王向紅悻悻地說道:“我們是先進集體,不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事。”
但王憶就是不讓他走,拖著他又問了起來。
調音師看看天色不耐煩起來,他說了一會後突然捂住肚子叫道:“嘿,今天準是吹海風讓肚子受涼了,我得上個廁所,同志,你們家廁所是西南角上那個吧?”
王向紅正要回應,王憶趕緊領著他出門:“對,這就是我們漁民家的廁所,是旱廁,條件比較差,您可別嫌棄。”
“旱廁啊?這條件確實挺差。”調音師不太高興的癟癟嘴,但肚子疼沒的選,只能鑽進去。
王憶叮囑他道:“上旱廁要小心,別摔下去……”
調音師那邊已經噴薄欲出了,就近轉身站好脫褲子蹲下:‘嗤嗤’、“呼,舒服——撲街!”
慘叫聲頓時響起。
王向紅急匆匆趕過來叫道:“我草,你不是掉下去了吧?唉,怨我怨我,這廁所……”
“這廁所可是夠髒。”王憶忍著笑打斷老隊長的話,“同志你不是掉下去了吧?”
“我不是提醒你了嗎?這上旱廁要小心啊!”
王向紅被他打斷話又看到了他的手勢,便明白他是故意來坑這個調音師的。
這樣他咂咂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