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攤老闆的話說出來,王憶就沒法再用對付雲老二的態度來從竇勝利口中套資訊。
不過沒事。
我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請你吃飯,結果換來的卻是疏遠。既然這樣我攤牌了,我不裝了,我是領導!
徐橫關門,王憶坐下慢慢的喝了口水。
面色沉穩、態度冷靜。
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在學葉長安。
他用手指節敲了敲桌面,對竇勝利說道:“坐下吧,我們大概已經瞭解你和雲老大的事了,這次叫你過來是想了解點細節。”
老闆疑惑的問道:“勝利和雲老大之間有什麼事?”
剛才雲老二是在這廂房棚屋裡說話的,當時老闆跟老闆娘都去廚房忙活了。
廚房裡熬著雞骨湯、燒著水,噪音很大,加上冬日海風吹的呼呼響,所以他們兩口子都沒聽見雲老二的話。
這事暫時不能透露出去。
王憶給徐橫使了個眼色,徐橫又給老闆使了個眼色。
老闆乖巧懂事的出去了:
我懂,不該聽的不能聽。
他出去之後,留下竇勝利自己在屋裡更是惶恐。
王憶給他倒了一碗酒說:“勝利同志,別擔心,組織上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你不要有心理壓力,把事實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幫你解決問題。”
竇勝利努力控制心情,訕笑道:“領導你這話說的,我、我哪有什麼事實要說?我沒有事實,沒事。”
王憶不耐煩了,一拍桌子沉聲喝道:“勝利同志,你怎麼這麼頑冥不化?你是不是不瞭解咱們政府對待犯罪分子的政策?”
“好,我可以給你宣讀一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遭受矇蔽無罪、反戈一擊有功!”
這是跟莊滿倉學的。
徐橫坐在竇勝利身邊摟著他很江湖習氣的拍拍他肩膀,說道:“勝利老哥,你比我年長几歲,我叫你老哥。”
“老哥,有些事你瞞不過去,我們不是過來治你罪的,我看出來了,你是個老實人。”
“政府不會欺負老實人,這個你放心就行。來,喝口酒,咱們慢慢說說。”
“我們這次過來不是想抓你、想辦你,是想透過你的配合調查一些事,跟別人有關的事!”
他舉起酒碗示意,跟竇勝利對了一口。
然後他還出去喊老闆:“六月老哥,趕緊送碗餛飩和下酒菜過來啊。”
老闆喊道:“來了、來了!”
他端著餛飩和一盤花生米上來了,笑道:“領導你們喝著,我媳婦給你們弄了點油炸花生米下酒,你們慢慢喝著。”
竇勝利猶猶豫豫的問道:“那個,兩位領導你們別怪我瞎想,請問你們是什麼領導?”
王憶皺起眉頭。
老闆趕緊拉了竇勝利一把跟他說:“勝利,不該問的別問。這真的是領導,是上面來的大領導。”
他說著還湊到竇勝利耳朵上壓低嗓門說:“我親眼看見縣裡幹部把他簇擁著,那傢伙前呼後擁,碼頭上的治安員都對他客客氣氣,我打聽過了,這領導跟市裡魏崇山領導有關係!”
竇勝利心底的一點僥倖心思頓時被這話給擊碎了。
王憶對老闆揮揮手,老闆給竇勝利使了個眼色後離開。
門關上,他又對竇勝利嚴肅的說道:“雲老大怎麼死的,你比我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