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展出炎症了,這樣靠自愈是很難了,然後他們才會加一支青黴素。
王憶說道:“一支20萬單位的青黴素進價一毛五分八,賣價一毛八,對吧?這還行吧?”
這年頭他沒怎麼見過貴的藥品。
他用的藥品是隊集體拿錢統一買來的,然後這方面的收入也歸公。
不過王家生產隊這點跟其他隊集體和村級衛生室不一樣,醫療收入歸王憶自己所有。
隊集體的意思是補貼學校開支,畢竟王憶對生產隊付出巨大,從來不算計,將一切獻給了生產隊。
這種情況下,王向紅不願意虧待他,就把一些可以打擦邊球的收入歸入學校名下。
反正學校賬戶都是王憶來管的。
青黴素之類的價格是全國統一價,醫生們聽了連連點頭。
但他們能用的這種抗生素太少了,青黴素一個衛生室,一個月只能審批購買十支。
醫生們對此很無奈:“能批下來的藥太少了,我現在給我們社員看病主要還是靠三土四自。”
其他人跟著點頭:“我這邊也得靠三土四自。”
三土是土醫、土方、土藥,四自是自採、自種、自制、自用中草藥。
現在赤腳醫生們最常見的工具有四樣,溫度計、血壓計、聽診器、藥碾子。
藥碾子自然是用來自制藥材所用工具,把藥材搗爛了,團成藥丸子給病人用,這種自制藥物在當前農村很常見。
現在國家不太管這種醫生自制藥材,市場剛放開,需要監管的東西還太多,一切不規範。
赤腳醫生們願意自制藥材,因為自制藥材是有利潤的。
雖然國家實行大包乾了、絕大多數的村莊生產隊將體制由大集體改為個人承包責任制了,可是個人不是什麼都可以承包。
村級的衛生室就不許個人承包,得再過幾年國家才允許出現私人衛生室、才允許赤腳醫生們單幹。
如今的赤腳醫生和六七十年代一樣,還屬於貧下中農自己的醫生,這點跟天涯島上一樣,他們用的一些成品藥是隊集體、村集體去採購回來的,他們收入也要歸公。
但自制藥物可以截留。
赤腳醫生們提起三土四自就是因為他們知道王憶認識的人多,有能耐,想看看能不能透過他帶回來一些藥材。
王憶陷入猶豫之中。
藥材不比食材,這東西可不敢亂給人用,22年有的是人工養殖中藥材甚至是已經炮製好的半成品中藥材。
可他怎麼給敢給赤腳醫生們用?指不定大傢伙給做成什麼藥,亂吃藥很容易出問題。
因此他含含糊糊的就把這個話題給摻和了過去。
偏偏赤腳醫生們好不容易跟他拉上關係,不肯放過這個話題,抓著他的手問他能不能給幫忙採購藥材。
王憶無奈,只好說:“我後面找人問問吧,藥材不比布匹糧食,這東西一般人不敢自己買賣。”
“為什麼不敢?”醫生們很疑惑,“咱們外島盛產一些藥草,每年到了秋天都有人去採藥賣給我們或者賣給回購站。”
王憶解釋道:“這個我知道,咱們自己不也採藥嗎?我說的是商業化出售中藥材,這種商業行為現在還沒怎麼聽說,所以我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採購藥材,這得問問。”
赤腳醫生挺積極,叮囑他說:“那你多託幾個朋友問問,特別是你在東北那邊,東北的藥材多,人參、鹿茸、哈士蟆油、防風、細辛、五味子等等,要是能託人買到就最好了。”
“還有刺五加、黃柏、龍膽之類的,這也是關藥嘛。”另有人補充說。
王憶匆匆忙忙的迎合下來準備離開。
結果領導們又來了。
孫誠等領導推開門進來敬酒,赤腳醫生們見此大喜。
縣領導主動來敬酒這也是極有面子的大事,回了村裡能吹噓到過年,過年走親戚的時候可以提一提‘縣領導是怎麼敬酒的’這種話題。